一行人先去后街买豆子,黄豆十二文一斤,买了五斤。绿豆便宜一些,十文钱一斤,也要了五斤。
结了帐又去卖米面的铺子买糯米,铺子里的糯米分为圆糯米和长糯米,林言想了一下,买了十斤的圆糯米。
糯米也不贵,要十五文一斤,十斤划下来就一百五十文了。
陆鹤明把钱数给老板:“这糯米先放在你这成不?等我们走的时候回来背。”
“可以,放着吧。”老板收了钱,答应的也爽快,经常有人买了先放在这。
“阿娘,要不你和阿眠先逛一逛,我和夫君再去买一些酒曲。”
林言看阿眠早就等不住了,跟着他们跑也是无聊,不如兵分两路。
陆母自然也是看在眼里:“那行,我带他去买些吃的,你们去买酒曲吧。”
阿眠在一旁听着笑起来:“阿娘,我想吃酥山。”
天气热,酥山吃着凉丝丝的,爽快的很。
陆母牵着阿眠往外走:“吃吃吃,你个小馋鬼就知道吃。”
说好在广聚斋会面,四个人兵分两路。
林言看着他们笑了笑,牵住陆鹤明的手:“走吧,你知道哪里有卖酒曲的嘛?”
陆鹤明回握住他:“大概知道,先去看看。”
不少人还在地里忙着,所以镇上的人不算多,卖东西的也比以前少了很多。
两个人牵着手往前走,走到一个巷子,还没进去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但大多是烈酒,一路走过去,只有一家是卖米酒的。
这倒是有了商机,至少竞争对手不多,市场还很大。
“这家卖酒曲?”林言弯着身子往里看,和其他家看着没什么区别。
陆鹤明点了点头,牵着他往店里走:“我同窗家的酒肆,应当有酒曲。”
林言看着他:“要是我们也做酒生意,那我们不就是竞争对手了?能卖给我们?”
“他家是做烧酒的,我们做米酒,不冲突。”
林言还想说着什么,就被一道活泼的声音打断。
“鹤明兄?来买酒?”
来人正是陆鹤明的同窗,宋磊,也是他们成亲那日,去的两个同窗之一。
“不是,是想买一些酒曲,不知卖不卖?”
“有倒是有,你要多少,送你一些就是了。”宋磊还以为是他们自己做着玩,家里酿酒多得是。
“不用,宋兄卖我们一些即可,我们打算试一试做米酒。”
宋磊啊了一声:“这样啊,其实吧,咱们镇上没有卖酒曲的,我们家的酒曲是我爹在县城买的,你们要是要的多,我就给我爹说一声,让他下次从县城给你们带一些回来。”
林言估摸了一下时间,倒是也不着急,这些日子可以先做豆芽顶着。
“阿叔什么时候去县里?”
宋磊算了一下:“家里酒曲还剩下不少,估计得个三五日,过几天刚好要去县里送酒。”
随即又说:“等我阿爹去的时候,我告诉鹤明兄一声。”
“那多谢了。”
临走宋磊还是给他们拿了一些酒曲,说什么也不要银子,陆鹤明看他坚持就收了下来。
这趟没有买到,林言也没气馁,左不过就这几日了。
“你要不要去书肆买一些纸墨?”
家里的纸墨不多了,陆鹤明过两日开学也少不得要用。
“不用了,家里那些还够你和阿眠用,我来书院时再买。”
不然买了还要背来背去,费劲。
“那行,咱们去广聚斋吃饭。”
正好也要和掌事的再说一下豆芽的事。
等他们到的时候,陆母和阿眠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怎么不进去等着?”
阿眠端着酥山吃,上面淋了一层牛乳:“哥么要不要尝一口?很好吃!”
酥山是用竹筒盛着的,送了一个小木勺,阿眠大方的挖了一勺喂到林言嘴边,林言也没客气,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
牛乳醇香,下面的碎冰爽口,上面还撒了花生碎,葡萄干,吃起来味道确实不错。
“嗯……好吃好吃。”
陆母和陆鹤明在一旁站着,笑着看他们两个吃:“喜欢吃,等下就再去买一份,来都来了。”
林言也是第一次吃到冰制品,心里新奇的很:“等下吃完饭再说,有空位就再买一份,下次再来吃也成。”
反正镇上就有得卖。
“走吧,我们进去。”
广聚斋人还是不少,林言找了个空位坐下,眼尖的小二立马拿着菜单上来。
“……林夫郎?可是好久没来了,今天吃点什么?”
“烤鸭先来一份,阿娘你们看吃些什么?”
林言把主食一一介绍了一遍。
一旁的阿眠嚷着吃馄饨,陆母说来一份素面,林言又看向陆鹤明。
“我也要素面。”
“那就一份烤鸭,三份素面,一份馄饨,再炒一个青菜。”
林言真是感觉太久没吃过新鲜菜了,这广聚斋的菜自然也是贵的,但所谓来都来了。
广聚斋上菜一如既往的快,不一会儿就上齐全了。
“这鸭子确实不错,比带回家的要好吃。”
林言也夹了一块:“现做的好吃,下次再想吃,咱们直接来镇上。”
“那能这么吃?你有这心就行。”
肯定不便宜,尝尝味就行了。
林言笑着没说话,陆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能和她犟。
一行人吃完饭,林言去结账,又找到掌事的说了发豆芽的事。
掌事的一直在等着,林言不做了之后,他也寻摸过其他人,要不就是小,要不就是苦,总之没有林言发的好。
两人说好时间,三日后,掌事的让人去取。
几个人又溜达着往米面店走。
“阿娘还有没有要买的?”
“没了,刚刚我和阿眠还去扯了布,回去给你们一人做一身衣服。”
买的东西不少,几个人就坐了驴车,一人两文钱。
到了家里,林言先把黄豆绿豆各淘洗一半,然后分别铺开,蓄上水,放到小屋里发上。
现在天气热,小屋里虽然阴凉一些,但也要勤换水,不然容易烂根。春日里虽然需要的时间长一些,但不必如此繁琐。
一切准备好,林言又回书房把米酒方子拿出来,他将上面的步骤重新整理了一下。
宋磊给的酒曲也不少,林言以前没做过,只敢先用一点糯米尝试。
若是能成功,以后就不必做豆芽了,天越来越热,每日只换水就累的不行。
糯米先泡着,林言洗了手往堂屋走,陆母正在裁布,林言上前帮她抻着。
“这块布给你和阿眠做两身夏衫,剩下的布给你缝一个里衣,晚上睡觉的时候穿。”
林言自是没什么意见。
晚上都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一点。
吃了饭,林言又生火把泡好的糯米蒸了一下,按照步骤一一做了下来。
等糯米放至温热,再估摸着量放入酒曲,搅和均匀后,又密封起来,然后放到阴凉处发酵。
陆鹤明把做好的搬进小屋,这个温度估计得等个四五天。
两人收拾好天色已经不早了,又洗漱了一番才回到屋里。
夜里自然又是一番厮混,陆鹤明第二日要去书院,林言自然没理由拒绝。
一连过了三日,豆芽发的不错,林言蹲在米酒前,已经能闻到酒的香味,但是看状态还得个两天。
广聚斋取走二十斤黄豆芽,林言又额外装了三斤绿豆芽,让那伙计一起拿给掌事的,先让他尝一尝,若是可以,以后还能一起送一些。
广开销路嘛,搭上这条线,以后米酒也能推销过去。
林言想着想着笑起来,还真是逮着广聚斋这头羊薅。
昨日陆母在村子里晃悠了一下午,村子里都知道他们今天开始卖豆芽,刚一开门就有好几个眼熟的来。
买完也都没有走,好不容易闲下来一会儿,几个婶子伯娘就站在门口和陆母扯闲话,这些日子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那摔好脑子的李壮。
“我昨日在地里见到他了,还叫我伯娘呢,看上去好像真正常了。”
“是啊是啊,前几日我去买豆腐,也和我打招呼了。”
“哎,你们还没听说吗,他们家打算给李壮相看呢,听说还是个姑娘。”
“真的假的?这就算脑子好了,也不会有姑娘嫁给他吧?”
……
林言就在一边听着,也没插话,他记得李壮确实娶了一个姑娘,但是时间线已经对不上了,好多事情也是错乱的,无从考究。
几位婶子突然没了声音,林言疑惑的抬起头。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李壮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和几位婶子挨着打了招呼,这才走到摊子前:“婶子麻烦给我称两斤豆芽。”
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陆母看了林言一眼,起身应了一声:“哎,行,你等会的。”
“没事,婶子,我不着急。”
李壮脸上一直挂着笑,让人莫名觉得不舒服,陆母把包好的豆芽递给他,林言接过六个铜板。
恶心的视线落到身上,林言紧皱眉头,有种被蛇缠上的感觉。
“这位是陆大哥的夫郎吧?长的真好看。”
陆母听他这话也眼神也变了:“是啊,按辈分你还得喊一声哥么呢。”
李壮微笑着看了林言一眼,没有接陆母的话,说了一句还有事就走了。
“有病吧这人。”林言看着他吐槽了一句。
接下来几日倒是没再见过他,米酒发酵的很成功,林言和陆母先尝了尝,味道不错又分给三叔么,李三婶还有陆霜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