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放假前又考了一次考试。总共四大张白色榜单,林予冬依然位居榜首,而周心的姓名也挤进了第二张。
李曦洋和杨颂恩已经没有空闲的时间,他们只能偶尔的、短暂的隔着一栋楼眼神交会。
自从画画比赛得奖后,林予冬有了新的目标:希望在下一次的比赛,她可以用水彩画获奖。
“老师,你看这幅画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林予冬将全新画好的水彩画放在南老师桌面,等着老师给建议。
“水与颜料之间的把空越来越进步了,到下次比赛之前,我建议可以多几次练习。”
林予冬:”下次比赛不是投稿件了?”
南老师摇头说:”现场作画是真正考验能力的时刻,我相信这会是个很好的机会,妳也会想尝试看看吧?”
“什么时候比赛?”以她现在画水彩的技巧纯熟度,林予冬没有把握。
“6月底。”南老师说,”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从现在开始,每个礼拜交两幅画给我,我给妳指导。”
林予冬点点头。
“谢谢老师。”
于是从放假开始,林予冬一刻都没闲下。
她向周心借了一辆脚踏车,最远还骑到隔壁镇的山上练笔,早出晚归。
而周心也在忙着摄影社的新企画。
他们每天都会在团圆群简单分享近况。
虽然不在一起,每个人都各自为着前路奔跑,却也不忘彼此。
6月初,丰海连续下了一个礼拜的大雨。
文玲开车载李曦洋和杨颂恩一起到了考场。
“别紧张,像往常一样,你可以的。”
李曦洋轻拍杨颂恩的手臂。
“你也是。”
两人分别走入教室。
直到最后一声铃响结束,考试卷被收走的刹那,窗外淅沥沥的雨忽然止住,就如高中三年以来的拚搏,在这一刻迎来全新的光彩。
-
林予冬和周心两人已经到了餐厅。
杨妈妈提前替他们订好位子,是一间吃现捕海鲜的三层楼餐厅,面朝丰海,到了傍晚渔船亮起灯,顺浪而摆荡在海面。
“好像是星星闪在海中。”周心趴在窗口。
“我们来啦!”
四人举起茶杯,”庆祝高考结束!”,相互碰杯一饮而尽。
杨颂恩:”终于考完了,接下来就换妳们了。”
周心白了他一眼:”你真的很扫兴。”
一盘盘菜陆陆续续端上桌,某人像是饿了许久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周心:”好久没一起吃饭,我差点忘记这个人吃饭是什么鬼模样。”
说完,她赶紧提起筷子,深怕晚一步盘里的菜就要见底。
还是熟悉的感觉,林予冬和李曦洋相识一笑。
“题目会很难吗?”林予冬问道。
李曦洋:”还好,我自己是认为和模拟考的感觉差不多。”
杨素恩:”恩…恩…恩…恩…”
”又来!!!”周心举起手示意杨颂恩安静:”他说他觉得根本没难度。”
林予冬笑了,眼前的盘子突然多出一只剥好外壳的螃蟹。
“妳吃生鱼片吗?’’
“吃。”
李曦洋拿起公筷夹了几块生鱼片到林予冬的盘子。
他说:”这季节的三文鱼正是最新鲜的时候。”
“谢谢…”
林予冬没有吃过生鱼片,看起来滑溜溜的,有些触目。
李曦洋:”妳敢吃吗?”
林予冬拿着筷子的手举棋不定:”恩…我其实没吃过,不知道生鱼片是什么味道。”
“三文鱼吃起来有股奶香味,我觉得应该算是所有生鱼片里面味道最不腥的鱼,如果不敢吃也没关系,生鱼片的味道本来就因人而异。”
林予冬:”我吃吃看好了。”
她有些忐忑,却还是鼓足勇气想尝试看看。
好在味道如李曦洋说的一样,确实不腥,但也不算是符合她的胃口。
李曦洋见状,帮她盛了一碗海鲜鸡汤,让她漱口嘴里的味道。
而剩下没吃完的生鱼片,他又顺势帮林予冬从盘中夹出。
“我月底有个水彩画比赛。”林予冬已经吃完螃蟹,胃也差不多8分饱。
“要去哪里比赛?”
“隔壁学校,那里听说有座美术大楼,教室也很大。”
李曦洋:”妳自己去吗?”
林予冬想了想:”应该是,所以我打算跟周周借脚踏车,骑过去方便。”
李曦洋:”我陪妳去。”
另一旁还在打打闹闹的两人立即止住声音。
杨颂恩:”唉呦,那我看你们骑一台脚踏车过去好了,方便。”
周心垂了他一拳。
杨颂恩大喊:”干嘛!我有说错吗?”
然后又和周心一起贼兮兮地笑了。
-
吃完饭,杨颂恩从钱包拿出一张信用卡。
“今天,我买单。”
林予冬:”我们这样吃下来不便宜吧?”
杨颂恩:”谈钱就俗气了。”
李曦洋微微低着头,对林予冬说:”杨阿姨的信用卡。”
她们点点头,在杨颂恩刷下卡的那瞬间恭恭敬敬地说: ——
“谢谢杨阿姨请客。”
走出餐厅时,天边已看不见暮色。
四人并排走在路上。
杨颂恩的手机响起铃声,对着电话那头”恩恩”几声后挂断。
“妳妈在我家,我妈问我和妳是不是在一起,他叫我转告妳她明天再载妳妈妈回家。"
一顿绕口令下来,周心都听晕了:"重点是?"
杨颂恩补充:"我爸去场勘不在家,阿姨和我妈都喝醉了,所以要妳回家别因为找不到人害怕。"
"噢!"
"但是又不是什么大日子我妈怎么会去你家买醉?"
杨颂恩:"大概是三月底酿下的梅酒,现在正是最合适浅尝的季节吧"?
酸酸涩涩,却是最美好的香气。
-
李曦洋站在林予冬家门前,而杨颂恩先行一步送周心回家。
李曦洋:"月考完妳要准备比赛,对吗?"
"對,可能一樣會在附近轉轉吧,我想去多找找靈感。"
"畫畫比賽的題目已經出來了?"李曦洋對這方面不太瞭解,但知道林予冬這陣子都騎著腳踏車到處畫畫。
"還沒,但南老師要我一個禮拜交兩幅畫給他,這禮拜還有一幅沒畫出來。"
"南老师?这姓氏很少见。"
"美术社指导老师,南建。"林予冬说,"他没有教过你美术科吗?"
"没有…"
虽然没有被这位老师教过,但李曦洋觉得自己一定在哪听说过他的名字。
李曦洋抬眸:"进门吧!早点睡。"
林予冬笑着回应:"你也是,到家说一声。"
二人挥挥手,林予冬隔着玻璃目送李曦洋离开。
-
从浴室出来,林予冬看了眼手机。
李曦洋在十分钟前到家。
林予冬:
[早点睡觉。]
[这阵子辛苦了!]
[好好休息睡个好觉。]
李曦洋:
[妳也是!]
[明天见!]
[晚安。]
[晚安。]林予冬说。
后记:
李曦洋翻来覆去,始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听说过南老师的名字。
他自认记忆力不差,所以才会对"南建"这名字感到熟悉。
"唉。"他叹了一口气。
都已经考完试,该给自己放松放松,这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说不定是在某次朝会上听过,又或是从某个老师或同学口中听见。
好不容易睡意袭来,书桌上摆着的手机忽然响起震动声。
"你睡了吗?"
李曦洋觉得杨颂恩的声音离他很近。
"正要睡,你在哪?"
杨颂恩哈哈笑了几声:"帮我开门,我在你家外面。"
"你在我家外面干嘛?"
李曦洋打开大门,果真看见杨颂恩穿着睡衣睡裤站在他家门口外。
"家里有客人,不方便。"杨颂恩边说边自然地走进屋内。
"王琴阿姨?她以前不是很常喝醉住你们家客房吗?"
杨颂恩推着李曦洋进房间说话。
"周心也在,所以我才来借住。"
"那你自便,我要睡觉了。"李曦洋说完就躺回床上。
杨颂恩:"考完试第一天,你那么早睡很无聊,起来双排。"
李曦洋闭上眼睛:"早就卸载很久了,现在载回来还要等资源包、地图、特效都跑好才能开始玩,太久了,我累了。"
杨颂恩跑到床上,用拇指和食指一把撑开李曦洋的眼皮。
"快点!"他说。
李曦洋:"…"
看来,今晚不陪杨颂恩玩个几把是不可能的了。
李曦洋拍开他的手,从床上爬起。
"手机帮我拿。"
"好咧!"杨颂恩将手机放在李曦洋掌心:"赶紧吧,又要重爬这季排位。"
结果就是,直到天快亮起,一场都没赢过。
李曦洋:"睡吧,这游戏已经不适合我们了。"
杨颂恩不死心,直到天亮,排位硬生生地又比李曦洋少了四颗星。
一怒之下他将手机关了机,又拿起一旁李曦洋的手机….
他,又低了李曦洋六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