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之后,就是高三毕业典礼。
李曦洋和杨颂恩老早就坐在礼堂吹空调。
杨颂恩躺在椅背:“马上要毕业了,有点伤感。”
总觉得刚考进临海是前几个月的事,现在马上要走,连球鞋都还没有磨平。
“不就是这样吗?一场考试让我们聚在这,而让我们离开的,也是一场考试。高考不是终点,而是下个起跑线,至此之后,就再没有能用考试改变人生的机会了。”
杨颂恩:”连你也这感伤,还好我有预备面纸,等等不用忍住哭。”
李曦洋:”你留着自己用吧,我甚至怕你一包还不够用。”
礼堂陆陆续续进来了人,没多久,一张空椅子都不剩。
典礼开始,台上换了一波又一波的领奖生。李曦洋和杨颂恩也上台领了奖,是学校方面印制的奖状,感谢和鼓励他们俩在生物竞赛为校争光。
典礼的最后,李曦洋作为毕业生代表上台致词。
没有什么肉麻的话,只是将这三年对师长的感谢和对同侪的祝福,用几分钟,简单而真诚的透过麦克风传递在礼堂的每个角落。
“最后,由衷的祝福各位毕业生,前程似锦,毕业快乐!”
就此,三年的高中时光,在此刻以掌声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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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冬和周心趁着课间来送花。
“毕业快乐。”
李曦洋接过林予冬手中的金盏花束
”谢谢。”他说,”是金盏花。”
林予冬点点头:”祝你在往后的每一天,即使会有失落,也不要忘记幸福不会消失。”
“你们一起拍张照吧!”周心举起相机,”看镜头,3、2、1…”
在倒数最后一秒,李曦洋鼓足勇气,揽住林予冬的肩。
林予冬看向他,心跳好像他的嘴角正在上升狂跳。
“冬冬,笑一下。”周心用镜头看得很清楚,杨颂恩也凑近偷看。
李曦洋看向她。
眼中的她,是一无反顾闯进他内心,那股纯净和美好的灵魂。
杨颂恩:”矮呦,注意纪律。”
周心踩了他一脚:”你小点声就不会有人看过来!”
李曦洋:"予冬,我不会消失,不管我在哪里,只要妳想找我,我就会出现。”
喜欢,是想要抱住却又放下的双手。
林予冬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有李曦洋这句话就够了。
希望她也能为李曦洋撑起一把伞,到那时候,她一定要紧紧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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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请路过的毕业生帮忙拍了几张合照。
“再约!”
四人相互揮手,她們又匆匆跑回教室。
“冬冬,妳不覺得很奇妙嗎?”
“什么很奇妙?”
她们趴在阅览室外的窗台。
周心:”我们四人之间的缘分,我真的相信,只要真心相待周围的人,就会有好运发生。”
“恩,我也相信。”
这个角度,正巧能看见能看见李曦洋和杨颂恩常待的那栋楼。
周心:"很难相信,我们四人也才不过认识要满一年,竟然可以这么要好。”
说起来,他们会相识也算是一场意外。林予冬不敢说”庆幸”那天有去社团博览会,而是幸好晕倒之时,周心能遇见他们,而他们也有停下。
黄昏下,她们被照得金光闪闪。
“走吧,”林予冬说,”等到两年以后,我们也要像他们今日一样,不负从前的自己,昂首阔步地走出临海。”
周心:”妳说得很对!”
月考结束后几天。
周心生无死恋地趴在林予冬面前:”予冬,我觉得妳说得太对了,只是我不知道我挺不挺得到毕业那天。”
林予冬看了一眼周心的成绩单。
“進步很多,妳每次都在進步!”
周心:"冬冬,还是只有妳能看见我的好,我姥姥说如果要想高二继续待在社团,就必须分班考跟妳考同班。”
“我?”林予冬诧异,”妳姥姥怎么会知道我?”
周心:”过年我们不是有打电话吗?我姥姥就知道妳,后来我妈就跟姥姥说我身边的朋友们成绩都很好,尤其我们同年,她就指定要我跟妳好好看齐。”
林予冬:”考同班也不是坏事…”
周心:”’当然不是!只是我怎么能考得进重点班?我跟我妈求情让姥姥别着么狠,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敌过姥姥,所以她说看看能不能帮我找家教。”
“找家教?”吴熊忽然出现在眼前,周心吓得差点没反手打过去。
“你干嘛偷听?”
“我没有偷听。”
“那你来我们班做什么?”
吴熊一脸无辜:”不是妳说晚点放学要跟指导老师开会吗?”
“喔对!”周心才想起。
前阵子,周心和吴熊召集几位同年级的摄影社员们,虽然大部分的人依然没有勇气向学长姐们说理,而周心也不想强迫他们。
“我和吴熊想要参与一项全国高校的摄影比赛,如果你们想要一起参加的人,可以来报名。”周心继续说,”我们可以做,而且可以做得比学长姐还要更好!”
所以,他们最近都在写企划书,今天就是截止日,要将企划交给指导老师过目。
周心匆匆收好书包和林予冬道别。
而林予冬这星期的两幅画也已经交给南老师。
明天就是假日,也没什么事,林予冬走出校门才想起忘记和周心先借脚踏车。
“予冬!”
李曦洋就站在校门前,一身黑的他,看起来和穿校服时判若两人。
不过,不变的是看起来都在闪闪发光。
“我刚好路过要去吃晚餐,”李曦洋抓了抓耳朵,”妳要一起吗?”
林予冬好像察觉到他脸上的一丝心虚,”好啊,那你原本想吃什么?”
“我…我原本想吃牛肉面。”
“牛肉面?”林予冬再三确认,”大街榕树旁?”
“对,就是那间,我们一起吃过的…”
阿…完蛋。
李曦洋才想起从他家走到大街牛肉面根本不会经过学校。
林予冬笑了:”曦洋,你是不是饿晕了?”
李曦洋愣在原地。
“走吧,那我们赶快去吃面。”
李曦洋深怕自己听错了,他叫住林予冬:”予冬,你刚刚说…说我是谁?”
林予冬不解,”你不是…李曦洋…学长吗?”
后记:
李曦洋躺在沙发椅上:”她今天叫我曦洋。”
杨颂恩手握摇杆,正专心盯着电视玩游戏。
“她今天叫我曦洋!”他朝杨颂恩又喊了一遍。
“我听见了!”
输了,杨颂恩握住摇杆差点没甩给李曦洋。
“那你不回我。”李曦洋又缩回椅子上。
“我在破关,你没看见吗?现在输了,又要重来,我们今天肯定玩不了新关卡。”
李曦洋:”所以你怎么看这件事?”
杨颂恩”我看你就是没被女生叫过两个字,才会在这边要我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我去睡了。”李曦洋的自尊心不容许这种答案,”你又知道没有?”
“你姐…”杨颂恩很快又说:”文阿姨不算。”
李曦洋停住脚步。
杨颂恩吞了一口水,不敢再说下去。
“那你有吗?”
“有…什么。”
“被女生叫过两个字的经验。”
“有…阿。”
李曦洋一听又立刻转身跑回沙发椅坐。
“说说吧。”
“说什么?”杨颂恩看了眼他的表情。
看起来像没事。
“周心会叫你两个字?”
“叫我杨恩算吗?”
李曦洋一脸: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的表情。
结论就是,除了自家妈妈,他们都没有被相邻年纪的女性叫过两个字的经验。
就当他听错吧。
不过…曦洋或学长,听起来都蛮悦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