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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她喜欢女生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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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说要把宠物店开到京市来,我说好啊,到时候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你打算毕业后留在京市吗?”

“还没想……”

“其实你是因为程祁去的京市是么?”

何书韫总是能一眼看穿我,有些事实单是说出口都能让人心颤,我抿抿唇没有否认。

“如果程祁将来要出国呢?你也要和他一起吗?”

何书韫再体贴敏感都不会想的到她看着我问出这个问题时,眼睛里的期待。

不会的何书韫,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即使我去上学了我也会把你带上的。

我心中这样喊,出口却换了口吻:“到时候把你接过来好不好?”

何书韫只是笑,不再问了。

我那时候还没有想过何书韫会不愿意,不愿意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上封,不愿意离开上封这个三线小城市。

我不能理解人为什么不能选择重新开始,为什么非要在这个不开心的城市咀嚼着回忆度日。

或许当天的何书韫已经给了我答案,或许那天我的答案为她的死留下了伏笔。

后面我理解了何书韫,何书韫也死了。

人总是要这样的不懂珍惜和不合时宜吗?

这世间的感情帐是否尽是遗憾二字?

何书韫最终还是将宠物店开到了京市,未过一年的时间她就死掉了。

她名下的店现无人打理,何书韫准备死了那么多次,连个遗嘱都没有。

我在她宠物店的休息室里面找了很久,连一封信都不给我留下。

她还真是不怕我下去的时候骂死她。

我在店里找了好几圈,里面的员工听说老板死了都陆续的办了离职。

或许京市真的不适合她。不然怎么连个念想都不愿意留给我?

如果没有遗嘱的话,何书韫名下的店面应当会由法定继承的第一顺序人继承,她妈死了,只有她爸何建鸿。

何建鸿果然不让人失望,他是和律师一起找到我的。

这是继何书韫在葬礼上后我们的首次见面。

他在上封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等我。

里面的人员流动大,来来去去都是赶时间的,没人会注意到我们在谈什么。

他和谢律师都穿着黑色西服,谢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我打开看了,里面是关于何书韫名下的财产继承等问题。

我觉得讽刺,坐在高脚凳上,看着窗外停着的宾利:“我充其量只是何书韫的朋友,和她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何建鸿身边的律师是何建鸿本人的嘴替,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罗小姐,据我们所知,何书韫何小姐最后联系的人是你。虽然你们并不是什么直系亲属,可何小姐却将名下的店面还有车都给了你。”

我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他们。

何建鸿身边的谢律师再一次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封信封。

看到那熟悉的信封我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我去宠物店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找到,为什么何书韫走之前只字片语都没有留给我。

原来她是立了遗嘱的,只不过被何建鸿抢先一步拿到了。

我捏着何书韫最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迟迟没有打开。

何建鸿眺望着不远处拔地而起的大厦,悠悠开口:“打开看看吧,我知道你家不缺钱,可三家店面加车,以及这些年宠物店的盈利,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小心的撕开了信封的一角,这信封还是我做给何书韫的,因为何书韫喜欢莫奈,我便按照其风格和色调在信封上面做了扎染,统共做了三封。

那几年我乐衷于给何书韫说很多很漂亮的话,我以为这些话能让她对这个世界上残留渺茫的希望。

我还给她制造各种跟浪漫有关的事情,比如在私人游艇上举办个人生日会,带她去看北极光,赤道附近看加岛环企鹅,去瑞士的圣莫里滋滑雪场滑雪,一起过各种节日,当然包括写信。

何书韫从不会主动给我回信,这三封莫奈扎染的信封她从没有用过。

好容易回了一封,还是临别遗言。

信封上写着致最爱的阿弋。

封口的位置已经有被撕开的痕迹,歪斜这的封口像何书韫五脏六腑的缺口,漏着风。

里面掉出来何书韫写给我的薄薄一张纸。

“阿弋,我走了。生死难强求,你要祝福我,去到了一个未知、但一定不会比现在更难熬的地方,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生前我没什么能给你的,我只有这么点钱,你就当最后一次发发善心收了吧。我会开心的,因为很快我就能见到妈妈。阿弋,保重自己,放弃过去吧,你该有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不要再沉湎。”

夹杂着的还有几串店面的钥匙。

我从来不知道心脏可以疼成这样,像是被一把无形的手狠狠捏住,用力挤压,艰涩的难以喘气,一呼一吸间都是尖锐的痛感。

“……你今天找到我,是想怎么样?”

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不颤抖,因为我大概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在这个人面前,我绝不能有一丝软弱的气势。

谢律师得到了何建鸿的允许后再次开口:“您知道的,何小姐生前患有严重的躁郁症,也就是是我们说的双向情感障碍,她立遗嘱的时候不能保证自己是否处于清醒状态,所以这份遗嘱是否生效还要进一步的法律鉴定……”

“何建鸿。”我打断律师的话,“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得这个病么?”

我看到何建鸿嘴角一浮轻蔑的笑。

这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瞬间模糊了视线,声音压的极低,字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哀鸣:“因为她十四岁曾被猥亵过!”

何建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两下。

“她命好,那人没有得手。她才十四岁,出了事情谁都不敢讲,连我都是去年年初才知道的。而你作为他的父亲,没有安慰她没有替她出气,你还帮着那个人扇她巴掌。出了事情问都不问,就认定是她的错。她唯一的错就是有你这样的父亲。”

我眼泪掉的很凶,律师中间打断我,“罗小姐,说话要讲究证据,你这样……”

我用全力推开谢律:“滚你妈的!”

我多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得到了爆发,太阳穴突突直跳:“何建鸿,你也是罪魁祸首,是你杀死了自己的女儿,现在还要来喝她最后一滴血,她连遗言都不愿意提你只字片语,你该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坚持着走出来的,我只记得店员顾客像看疯子一样看我的眼神,记得何建鸿拽着我衣领问我猥亵何书韫的人是谁,我狠狠啐了他一口,走前还撞倒了一排展示柜上的饮料。

出来的时候门口的宾利卡在路边,看的我刺眼,我穿过马路走到对面一群玩滑板的潮男潮女里,顺手捡起一只停在路边没有人用的滑板,在黑色宾利前用力举起——

我头破血流的进了警察局。

何建鸿并没有追究我的责任,损坏的车前头也没有找我索赔。程祁交了保释金,写完保证书后,再踏出警局,外面已经暮色渐沉了。

程祁的车停在了前面拐角的位置,我额头上因为砸碎的玻璃导致额角划伤,留下了道子划痕,血流如注,进警局时简单包扎止了血,此刻看起来应该像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精神病。

程祁按了下车钥匙,不远处的白色SUV闪了闪,旁边阴影处突然站出来一个男人。

何建鸿的脸埋在阴影里,看着并没有下午初见面时的高高在上,他明显有点忌惮我这个精神病。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下午的发泄耗费我太多体力,我没有办法再声嘶力竭的喊出声。

我捏着何书韫的信,面色如霜:“你以为你不找我索赔我就该承你的情,把当年的事实真相告诉你?”

“我没有这么想……”他慌张的摇头:“何书韫再不成器,也是我的女儿……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找人追查的。”

“我当初以为她不好好学习是在混日子……我真的以为她是同性恋,所以我……”

“她喜欢女生有什么错?”

我眼睛一酸,咬牙道:“你在我面前掉什么鳄鱼的眼泪?”

“何书韫的遗产分配很明白了,你想要,我们法院见。我不在乎有几个官司缠身,关于何书韫的一切,我都会和你死磕到底。”

何建鸿还想说什么,程祁轻轻上前一步,挡住了我小半个身子,警告意味十足。

“何先生,你以后最好睁着眼睛睡觉,午夜梦回时,她也不会放过你。”

上了副驾后,我没有再和程祁解释今天的一切,他也没有像以往那样追根究底的询问。

我身心俱疲的躺在调解好的副驾驶座上,车内暖气徐徐升起,我闭上眼睛都是纷乱的人和事:“何书韫不会的。”

程祁沉默良久,说:“我知道。”

何书韫才不会在午夜梦回时去找何建鸿,她这样的人,嘴上不说怨恨和委屈,都憋在心里,她肯定想的是再也不用见到这些讨厌她的人,又怎么会化为厉鬼进入他们的梦境。

何书韫这么乖,她下辈子一定会投到一个很圆满美好的家庭里,会有很爱她的父母长辈,伴她一生的灵魂伴侣,她会和这世界上千千万万普通家庭一样,美好的不像话。

这么活生生的人啊……

泪水流过酸痛的眼眶,濡湿了发梢。

书韫。何书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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