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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真有人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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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可能三观不太正,排一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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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拍了拍顾清玉的背,语气带着点调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怎么这么粘我。”

他愣了一下,像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

可下一秒,他竟抬起头反问我:“哥哥这么聪明,那你猜呢?”

我怔住了。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躲开,甚至没有脸红。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眼神坦然得让我一瞬间有些说不出话来,正常人被这样问,第一反应不是否认、不是别扭地笑,就是调侃回去。可他没有。他反问我还反得那么顺?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踩空了什么,他不会是……真的吧?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他只是低着头系袖扣,唇角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像是在等我接话,又像是在有意跳过这个问题。

我有点烦了,不是为别的,是因为我不敢继续问。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还没等我们反应,门被推开了。

“清玉,青云,你们怎么还没下来?”我妈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碟水果。

我回头时,顾清玉已经坐直了,语气正常:“马上就下来了,妈妈。”

他回得很自然,像刚才那段对话从未发生过,我们跟着爸妈下楼。

餐桌已经摆好,四碟两碗,鸡蛋、白粥、清炒菜心,还有两只瓷碟里各放了几颗红枣和枸杞,看得出是特地为顾清玉补身子做的。

“来,趁热吃。”我妈笑着招呼。

我们刚坐下,她就问:“清玉,昨晚睡得还好吧?”

“挺好的。”他笑着点头,又看了我一眼,“哥哥房间的床挺软的。”

我手指一顿。

我爸抬头扫了我们一眼,没说话,只是舀了一勺粥放进碗里。

“你哥感冒好了些没?”他又问。

我刚想回,顾清玉已经抢先开口:“还没完全好,不过不碍事。”

“他今天还咳了两下,声音也哑。”

我低头喝粥,装作没听见。

顾清玉却贴心地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哥不太吃早饭,我替他注意点。”他冲爸妈笑。

我妈看着这一幕,神色柔和:“你们小时候就这样,一个照顾一个的。”

“清玉小时候身体弱,整天黏着你哥,他也没嫌弃,天天给你喂药、熬汤……”

“现在你哥身体不好了,该你照顾他了。”

顾清玉应得乖:“我正有这个打算。”

我没插话,只低头慢慢喝粥,心里却乱得很。

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也没拿“病”当挡箭牌。反而句句都像有备而来,连“小时候照顾我,现在换我照顾哥哥”这种话都说得滴水不漏。

更可怕的是,爸妈听得还挺舒服。

手机就震了一下,来电是个座机号,号码前缀是城东的,我借口有人给我打电话,拎着水杯上了楼。

我没太在意,顺手接起。

“您好,是顾青云先生吗?”

对方声音很公式化:“这里是X市城东看守所,您昨天涉及一份报案,目前有相关人员在押,我们联系您,是因为,今早这名嫌疑人,在看守所内发生了冲突。”

我顿了一下:“……谁?”

“姜凌凡。”对方语气没变,“他在早上洗漱时与他人起了肢体冲突,被送往医务处。初步检查,左侧颧骨轻微骨裂,鼻骨错位,疑似脑震荡。”

我手一抖,杯子“咚”地磕在桌沿,发出一声闷响。

“……他现在人呢?”

“已经转送医院,暂无大碍。”那人停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只是依规我们需通知您一声,毕竟,您曾在昨日下午口头表示‘希望有人揍他一顿’。”

我喉咙一紧,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卡住了,那句话……我确实说过。

就在录完笔录、出了警局门的时候,情绪上头,我低声骂了一句:“真希望有人打他一顿,打一拳都行。”

我以为没人听见,更以为不会当真,可现在,真的有人照做了,电话那头还在说些什么,我却听不太清了,耳朵像塞了水,世界都远了几步。

那一瞬间,我有点愣。

然后是慌,再然后,是一丝奇怪的快感。

说不清。

我没想让他真受伤,但他受伤了,却让我忽然觉得,那股憋了很久的气,有地方散了,就像肺里积压了太久的浊气,终于从胸口吐了出去,带着火。

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秒,我很快骂了自己一句。

不是人的念头。

我挂了电话,手指还微微在抖,明明屋子不冷,我却觉得指尖发凉,心口发烫。

我坐在椅子里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哥,你怎么还不下来?”

门被轻轻推开。

顾清玉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瓷碟,瓷碟里是一颗刚剥好的鸡蛋,被他切成两半,蛋黄还冒着热气。

“哥,”他语气很温,“你电话讲完了吧?”

我没说话,盯着他手里那碟东西。

他走近两步,把碟子放到我桌边。

“我刚才在厨房剥的,还热着。”他说,“你不爱吃蛋白,我把蛋黄留给你。”

我喉咙一紧,盯着那颗蛋黄,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你刚刚电话,是不是……警局的?”

他声音不高,像是闲聊。

我没回答,他却忽然笑了。

“是姜凌凡吗?”

我猛地抬头,看着他,他眼神干净,嘴角轻轻弯着,像什么都没做,又像什么都知道。

“我没出手。”他说得很诚恳,“我只是……把你那句话转达了。”

“结果就有人替你动手了。你看,多巧。”

我心里一阵阵发麻,我不敢看他,目光下意识躲开,落在那颗蛋黄上,颜色太亮,切口太干净。

“你……”我开口,声音发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答,只慢慢在我旁边蹲下了身,仰头看我,手撑在我椅子边沿,声音低低的,像在撒娇:

“你说的,我记得很清楚。”

“我只是想让你舒服一点。”

“你憋了那么久,我替你出一口气,你现在,是不是轻松点了?”

我盯着他,呼吸一顿一顿的,心跳得有点乱,他像看出了我没推开他,也没骂,嘴角轻轻一扬。

“哥。”

“你是不是该夸夸我?”

他像只得了奖赏的小狗,一步步往我腿边靠,蹭着,仰着脸,眼里亮得过分:

“我做得很好吧。”

“你是不是……其实,挺高兴的?”

我没回答他那句“你是不是高兴”,只是低头盯着那颗蛋黄,心跳还没从刚才那通电话里缓下来。

他蹭了蹭我的腿,又往我身边靠了点,声音忽然变小:

“哥。”

我抬眼看他,他正仰着头看我,像有什么话憋在心里很久。

他眼神亮得有些过分,却故意压着语气,装得乖:“我……这周三毕业典礼。”

我一愣。

他像是怕我不听完,又赶紧补了一句:“下午两点,校礼堂。”

“我只想请你来。”

这句话像被人丢进我脑子里,一下砸进某块久封的角落,我忽然意识到,我好像从来没想过他这四年是在哪上的学,“康复期”“疗养”“在国外修养”……这些词,我都听过。是爸妈告诉我的,是亲戚寒暄时说起的,也是我自己默认的。

可我从来没听见一个具体学校的名字,没收过成绩单、没接到过老师电话,也没看到任何有关课程的纸。

我甚至……不知道他怎么活着走到毕业典礼的。

他蹲着的姿势没动,手指在我椅子边缘慢慢收紧,小声说:“不是爸妈,不是亲戚,是你。”

“你来坐前排,我能看见你。”

“你看见我穿学士服,看见我走上去拿证,看见……我没丢脸。”

“我就觉得,这几年也不是全白过。”

那语气不轻不重,却像一张纸,悄无声息地盖在我心口上,沉得喘不上气来。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他没继续逼我,仿佛也知道我需要缓一缓,只是靠在桌边,抱着那只空瓷碟,把蛋壳一片片拾起来,收得很认真。

我喉咙发紧,过了几秒,终于低声开口:“……几点?”

他一下子抬头,像尾巴被踩了一下的小狗,眼神瞬间亮了。

“下午两点!”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像意识到语气太快,又慢下来补了一句,“我已经留好位置了,你来,我第一个就能看见你。”

我没回应,只是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点窗帘,阳光洒进来,打在桌上那颗剩了一半的蛋黄上,黄得晃眼。

我背对着他站着,听见他在身后笑了一声,小声说:

“哥,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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