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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冷血王爷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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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冷血阎罗剿匪要回来了。”

“这杀神何时回来?我得避着点,免得吓坏孩子。”

“都城司的官兵说就这两日了。”

……

沈玥瑶正想着复仇大计,百姓议论声将她拉回现实,听他们闲谈似在说某人八卦。

她这个就好听八卦,一有八卦她就走不动道,于是拉着侍女一起坐进一旁茶摊,侧耳细听邻座男女百姓的闲聊内容:

“画本上说他是皇四子,智勇双全深得皇帝宠爱,是不是真的?”

“话本你也信,我听都城司的人说,他出身不高,从小就被皇上弃在冷宫,过着食不果腹,饱受欺凌的日子。”

“说到这,你们知道他冷血阎罗的称号是怎么来嘛?”

听得正起劲,沈玥瑶下意识凑近邻桌问出一句“怎么来的”。

说话的男子看了她一眼,眼神好似在说你谁啊,我认识你吗,你就凑过来。她只好尴尬一笑,躲开了,但她不忘伸长脖子偷听。

“之所以叫他冷面阎罗,是因为他在冷宫里经常被宫女和太监欺负,以至于性格扭曲,在束发之年屠了整个冷宫,当真是残暴至极。”

“他远不止如此,我听宫里负责采买的宫女说,他为了能进都城司他还残忍杀害了他的兄弟手足。冷血无情四个字用在他身上简直不要太贴切。”

“怪不得他不得皇帝喜欢呢,不然也不至于封王后,赏赐全无,府邸破破烂烂也没钱修缮,别的王爷日日山珍海味,仆人成群,他孤家寡人,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

“哈哈哈,我看不要叫冷血阎罗,叫落魄王爷得了。”

“他也没那么不堪,至少他还有戍边杀敌,清剿山匪,保护百姓的功劳。”

……

沈玥瑶一边津津有味也听着八卦,一边觉得这个皇四子很可悲,年诱被欺负长大了反抗却被说成残忍冷血,怎么不说是那些欺负他的人咎由自取。

他也不是生来就嗜杀成性,都是被逼无奈罢了。

正感慨着,城门边传来百姓惊恐呼叫声:“冷血阎罗来了。”

她好奇地抬头向城门口望去,一队押着十数囚车的人马迎面行来,为首之人正是她的救命恩人——谢晏川,他依旧穿着金甲军装,还是那么高冷清俊。

原来他不是皇八子,而是百姓口中的皇四子——冷血阎罗!

看他整天冷着一张脸,面对敌人时又杀伐果断不留情面,这冷血阎罗的绰号用在他身上还挺契合。

不过之前跟他接触过,她觉得他并不是百姓说得那般残忍无情之人,犹记得在城外他三番两次保她性命,她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也是,百姓们没跟他接触过,关于他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或许事情正好相反,他如话本中说的一般深得帝心,是个面冷心善、勤政爱民的好王爷。

正思索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时,十数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杀向囚车,谢晏川领着军队迎战,双方在街道上缠斗起来,百姓们吓得四处逃窜,街上一片狼藉。

沈玥瑶被柳月第一时间拉至布匹摊下躲了起来,两人害怕又好奇地伸出头看双方战况。

几个回合下来,谢晏川以凌厉剑招杀得黑衣人片甲不留取得压倒性胜利,黑衣人大部分毙命,小部分被生擒。

在他逼问他们是谁指使前来劫囚时,原本在地上躺尸的黑衣人突然睁眼,朝他射去一记飞镖。

说时迟那时快,沈玥瑶想都不想拿起摊上布匹就往谢晏川方向投掷,精准挡下飞镖救了他一命。

与侍女击掌欢呼雀跃的下一秒,一道剑气直冲发梢,她闭眼惊叫出声:

“谢晏川,你恩将仇报。”

话音刚落,预期的痛感没来,沈玥瑶睁眼见谢晏川的长剑骤然停在她身前。

几乎同一时间她感觉颈间一阵凉意,侧头瞥见一名黑衣人拿着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意识到被劫持,她才明白谢晏川挥剑不是要杀她,而是阻止黑衣人袭击她,只不过他慢了一步。

错怪谢晏川她虽愧疚,但如今小命捏在别人手里,她顾不上跟他道歉,这会儿她只想活着……

她以眼神像谢晏川求救,不知他是没看懂她的暗示还是故意视而不见,竟毫无反应,让她生出小丑竟是我自己的尴尬感觉。

接着她被黑衣人拉着往后退,匕首时不时触碰颈动脉,她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命丧当场。

在距离谢晏川七步之远的位置,挟持着她的黑衣人终于停下脚步,用威胁的语气朝他开口:“谢晏川,放了我们大当家,否则我杀了她。”

闻言,她扬起小脸满眼期待地看向谢晏川,前几日他救她于危难之间,她给他贴上了乐于助人的标签,深信他不会弃她于不顾。

“你杀。”

“哈?”

一句话震惊沈玥瑶三次,她不奢望他用那些囚犯换她的性命,但他至少应该想想别的办法救她吧,努力都不努力一下就让黑衣人杀她,这让她非常愤怒!

“……”

黑衣人愣怔片刻,沈玥瑶猜测他许是同她一般没料到谢晏川会秒放弃她。

“你别以为我不敢。”

“兄弟,你冷静一点,不要伤及无辜啊。”

“要怪就怪他见死不救。”

“别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就指着我养活,你行行好放了我吧。”

黑衣人暴怒架在沈玥瑶脖子上的刀又近了一分,她心都提到嗓子眼,赶紧求饶卖惨,希望能勾起他的恻隐之心。

然而,黑衣人并没有放开她,而是继续对准谢晏川叫嚣:“谢晏川,你如此不顾百姓死活,就不怕被世人唾弃吗?”

谢晏川讥笑一声:“我可是铁面阎罗,你觉得我会为了区区一个蝼蚁放弃我即将唾手可得的战功?”

沈玥瑶心里拔凉拔凉的,还想再让谢晏川抢救一下他,直至他命令小将赵晟拿来弓箭瞄准她和黑衣人时,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于是她不在装那劳什子柔弱淑女,直接破口大骂谢晏川背德忘恩,见死不救……

许是被她吵得头疼,身后黑衣人大骂一句“闭嘴”。

颈间传来刀划入肉的剧痛,一股暖流顺着脖子纹路滑下,她惶恐不安至全身颤抖,明白黑衣人已经没了耐性,谢晏川在不妥协她真会小命休矣……

眼珠运转思自救方式的下一瞬,她发现谢晏川箭在弦上迟迟不发。

细看之下他握弓之手紧了紧,片刻之后他竟压低弓箭有收手之意,刹那间她就不慌了,调整呼吸放松心态等着他的救援。

耳边再次响起黑衣人威胁谢晏川放人的声音,她本以为他会松口救她,然而他出乎她意料地再次冰冷拒绝。

满眼失望的同时她觉察到身后的黑衣人情绪激动,竟开始抽刀划拉她的脖子。

伴随着疼痛传来,死亡的恐惧紧紧掐着她的咽喉,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立刻出声转移黑衣人注意力。

“握好你的刀,谢晏川是在故意激你杀我,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要你命。只有我活着,你才有谈判的筹码。”

黑衣人手上动作一顿,语气里有说不出的轻蔑:“休要诓我,他根本不管你死活。”

“他要是不在乎我死活,现在我和你已经成躺尸。”感觉到脖子上的刀没那么紧了,她知道鱼上咬钩了,继续下饵。

“多说无益,总归他不愿用你换我兄弟的命,我就用你的命给我兄弟陪葬!”

说着黑衣人高举匕首朝她脖颈刺去,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说时迟那时快沈玥瑶凌空接住匕首,获得一线生机。

“救人而已,我有办法让他放人。”

黑衣人急切问道:“什么办法?”

“你低头下来我告诉你,可不能让谢晏川听见。”

顾不得手上伤痛与窒息的恐惧感,沈玥瑶不敢懈怠地继续给黑衣人设套。

犹豫片刻,黑衣人还是低下了头,她捉住他松懈的时机,抬腿直击他前额,趁他晕乎之际夺刀封喉完成了自救。

随着蒙面人倒地沈玥瑶持刀久久愣在原地,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直到侍女柳月哭哭啼啼抱着她,她才回过神来将匕首扔开。

不经意间她对上谢晏川投来的视线,他下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的滑稽模样,成功将她逗笑了。

想起他方才对她见死不救,心中怨愤丛生,对着他大骂一句“冷血无情的白眼狼”。

面对她的谩骂,他充耳不闻径直朝金甲军走去。

她赶紧将侍女放开,追上他的同时张开手臂拦住他去路义愤填膺地质问:

“为何见死不救?”

“你当真是这般冷血无情之人吗?”

谢晏川面无表情盯着她,愣是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是将她推至一旁继续朝金甲军方向而去。

什么态度!

她不配拥有他一个解释吗?

被他气到爆炸,她抡起腰间钱袋砸在他后脑勺上,而他只是身体微顿,脚下步伐没有丝毫停留之意。

沈玥瑶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她快步追上前,一把将人拉住不让他离开。

“你不能走,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他侧向她黑眸中涌动着暴风雪般的刺骨寒意,看得她不禁一哆嗦。

忽而脖子上一紧,她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耳边传来他冷漠疏离的声音……

“若在胡搅蛮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玥瑶拍着他掐在脖子上的手,方才被黑衣人劫持的恐惧,与现在被他威胁的委屈交织在一起,情绪翻涌而上她不争气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热烫的泪珠滴落在谢晏川的手背上,如烙印印在身上一般灼热,灼得他心头一痛 。

他不自觉将她松开,也就是这时他看见她脖子上红似芍药的血痕。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取出丝帕轻柔地系在她颈间伤处……

原本在喘息的沈玥瑶感觉脖子有些瘙痒,她定睛一瞧竟是谢晏川这冷血冰块在给她包扎伤口,他微凉的指尖时有时无触碰到她脖间肌肤,凉意席卷全身她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她迷茫地看着他,他阴晴不定的样子真是让人又怕又感念其恩德,她真不知道该拿他如何?

“好自为之,莫在阻我。”

他丢下这句话,将一瓶金疮药塞进她手中后头也不回朝骑兵小队走去。

“谢晏川,你个忘恩负义之徒……”

“姑娘,我们王爷并非见死不救!”

沈玥瑶正冲着谢晏川撒气,还没骂完就被小将赵晟打断,于是她将注意力转移至他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只见他正张开口时谢晏川冷漠威严的叫停声传来,他默默阖上下巴策马离开,徒留下满心疑惑的她。

莫不是她错怪了他?其中另有隐情?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沈玥瑶摸着脖子上的丝帕,眼神逐渐迷离……

谢晏川这个人真让人捉摸不透,说他有情有义吧,他又对她见死不救。

说他冷血无情,他又给她治伤。

经此一事她发现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找他合作复仇的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容她先好好了解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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