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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惨绿少年(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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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安全地方的小弟们问在哪里集合,时楼没有回复,把他们的号码全部拉黑。

李非和夏氏确实有生意上的小冲突,这点他没有骗李燃,可加了许多夸张矫饰。机警狡猾如李非,从未想过要用这么激进鲁莽的方式解决问题,是时楼自作主张,瞒天过海导演了这么一出——绑架夏之阳,则是这出戏最突兀而急促的高潮。

时楼暂时无处可去,便趁着最后微末的自由时间在街头闲逛。

城市的初雪也是极美,与北境雪山常年不化的积雪是不一样的风情,街头霓虹灯闪烁纷繁,节日快到了,四处张灯结彩,物欲横流之下,也有温情。

时楼没有手套,撑着伞的手在风中冻得僵冷麻木,盖过了指节受伤的尖锐痛感。

“哥哥,要买一支花吗?”小女孩殷勤地拦住路人,在时楼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胆怯地后退,没敢再拦住他。

他有好些天没看到那雅了,想去看看,又怕狗急跳墙的李非得知消息后对她不利,只好发了条简讯,叫她乖一点,和红姨这些日子尽量不要出门。

时楼将那雅托付给王警官的理由是最近他学业忙,更多的就不肯说了,王夫人无子无女,就说服丈夫暂时收留小丫头几天。

他负责的部门不管刑事,可能是出于某种直觉或听到了什么消息,这几天一直想从他嘴里挖出点东西,被他敷衍过去。

就看此次东窗事发,是哪一路人先找到他了。

哈出一团白茫茫的雾气,时楼坐在路旁的圆石路障上休息,忙了一天,从给鞠子清买礼物到绑架夏之阳,跌宕起伏极耗体力,累了。

待鞋尖积了薄薄一层雪,他听见了身后沉沉的脚步声。

来了。

他轻轻勾起笑,乖顺地背对着站起身,没有丝毫反抗。

*

鞠子清注视着时楼离去,掌心中是他赠予的生日礼物,他拆开来看,是一只黑色的钢笔,盒子上贴了个幼稚的橘子贴纸,叫人联想到很久之前关于“青橘子”的冷笑话,无聊得可爱了。他抚摩着钢笔冰冷的笔身,心中熨帖,怎么可能就此意识到两人间的第一个冬天,竟也将是最后一个了。

夏之阳和田岚还没有到,考虑到两人是情侣,也情有可原,他跟鞠子清提前打过招呼,鞠子清并不着急。可直到晚宴大半过去,仍不见他踪影,发的几条消息全部石沉大海,鞠子清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问了夏之阳的母亲,得知他早就出门,在场田岚的朋友们也纷纷表示联系不上田岚。

不知怎么的,眼前又浮现出铺天细雪中,时楼单薄纤细的身影。

鞠子清心下一颤。

不会的。

这段时间不是好好的吗。

理性这样说,可莫大的直觉却将他引向了可怕的猜测。

他前所未有的惊慌起来,鞠子清尝试联系时楼,可他还没有从黑名单中被放出来,看着那个鲜艳的红色感叹号陷入茫然的沉默,他翻看着通讯录,思考能否曲线救国。

“那个……鞠子清,”身后传来一个试探的声音,“那彬还不过来吗?”

江熠他一直没看到时楼过来,觉得浑身变扭,实在熬不住才过来主动询问鞠子清。

鞠子清猛地转身,江熠被他眼神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你能联系上他吗?”虽然是问句,但鞠子清就差没把祈使句写脸上了。江熠懂眼色地打了时楼电话,铃声循环着,鞠子清紧紧盯着他的手机界面,盼望着下一秒就能听到那个懒散的声音,可直到自动挂断,枯燥恼人的滴滴声中,江熠一脸茫然,他见鞠子清脸色不好,干巴巴地缓和气氛,“他,大概是在忙吧……”

“可能吧。”鞠子清合上眼深吸一口气,平稳着心跳,不达眼底地笑了笑,夹杂着怒火的困惑与深切的担忧夹杂在一起,他也不知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忙?可他这些天,一直在忙些什么呢……

鞠子清黑瞳沉沉,家里还有一群来庆贺生日的同学,他不能将他们置之不理,只能按捺着心底的忧虑,提着最后一根神经先安排司机将人送回去。

“我们帮你先收拾一下吧,这里这么乱。”于青叶看着满地狼藉,很不好意思。四处都是亮片彩纸,还有零食屑,吃完的蛋糕碟子堆在一起。她印象中鞠子清向来爱干净,家里被弄成这样,怕是不能容忍。

“没事,明天叫阿姨来收。”鞠子清淡淡瞥了一眼,谢绝了他们好意,“还要麻烦你们到家后给我发消息报平安,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们了。”

少男少女们走后,屋子里迅速冷清下来,鞠子清拨通了那雅的号码,同时用平板继续查找信息,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他们家座机已经试过,打不通。

“喂?是小鞠哥哥吗?”那雅的声音怯生生传来。

“是我,”鞠子清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知道时楼在意他这个妹妹,绝不可能弃之不管的,“小雅,你哥哥在身边吗?”

却听那边童声一下带上了泣音,小女孩哽咽着问他。

“小鞠哥哥,你知不知道哥哥在做什么呀?我在叔叔家里住了好几天了,刚刚哥哥发消息,他叫我乖一点,不要出门。”

“小鞠哥哥……你知道哥哥在做什么吗?他不说。”

“呜呜呜我打不通哥哥电话了。”

“我,呜,我很担心他。”

“小鞠哥哥?”

平板上收到了夏叔叔发来的消息,还有几张图片,形容狼狈的夏之阳和田岚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上了救护车。

鞠子清脸上血色尽失,一下子变得惨白。

一路安抚敏感惊惶的那雅,鞠子清动身前往医院,惊魂未定的夏妈妈守在门口,田岚在一旁给警察做笔录,田家父母抱着女儿,平日里沉稳持重的大人一个个都吓得不轻。

“之阳呢?”鞠子清很愧疚,夏之阳被绑架却无人察觉,也有他一部分原因在,他太疏忽,也没料到时楼会继续对夏之阳下手。

“阳阳在里面检查,那女孩子说绑匪给阳阳扎了针,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夏夫人两眼通红,“如果是……”她说着又要淌下泪来。

鞠子清在巨大的打击下反而有种奇异的冷静,连忙安慰她,陪着一起在外面等。

他不停地看手机,甚至点开了与父母的对话框。

“小清,”女人唤他小时候的昵称,克制着起伏的情绪,哑声问,“我听说阳阳说,带头的那个凶手,是你们同学?”

鞠子清手指一顿,垂着眉,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就像以往每一次他的判断,比起理性推理,更像是一种冥冥注定的直觉。

鬼迷心窍。

孽缘。

鞠子清脑海中思绪纷乱如麻,竟没听到夏之阳妈妈接下来的问题,温婉憔悴的女人静静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少年,便不继续说了。

她方才问的是,他和阳阳与那凶手,究竟是什么关系。

既然是同学,又是为什么到了这么一步呢。

*

近年来扫黑日益严苛,李非有意洗白,已经很久不亲自动手,小朋友们胡闹着玩他也不多管。不成想真正的敌人一直埋伏在了身边,部署良久,藏好的尖牙一朝露出来,竟然是直接咬上了他的喉咙。

上面的人一朝被惊动,决意不再姑息,李非断尾求生,将余下的力量迁移出S市。夏氏的大本营就在本地,又与一众家族交好,李非怕是之后不能再踏足了。多年心血毁于一旦,离开之前,他咽不下这口气。

时楼很乖地被押过来,丝毫没有挣扎,可李非再也不敢小瞧了这头养不熟的小狼。

“我们彬彬真是长大了。”男人低声叹息,听不出一丝恨意,可目光阴鸷更甚以往,他之前有意拉拢时楼,从未在时楼面前露出这样一面,“你不害怕。”他笃定道。

“我当然害怕。”时楼一路沉默,到了李非跟前,被摁着跪下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淋了一路的雪,冷风呼呼地从领口往身上灌,冰凉的雪水沾湿了发梢,黑发搭在额上,映得脸色霜雪一样的惨白,嘴唇发青,这儿是酒吧后面一个堆放杂物的小仓库,膝盖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疼得几乎失去知觉。

“天这么冷,”时楼诚恳道,“非哥,我要被冻死了。”

“冻死了,非哥还怎么亲自报复我。”

时楼抬起头,神情轻松仿佛从未背叛,李非冷眼看着,咧嘴笑了。

*

“报告出来了,没有检测出违禁药物成分,是咪达唑仑。”涉及到刑事案件,医生非常谨慎,给夏之阳做了详尽的全套检测,除此以外就是些皮外伤,消毒包扎好就离开了,将接下来的事留给警察和家属。

“他为什么要给你打镇定剂?”田岚茫然地望着夏之阳,她的脸上也贴着纱布。

夏之阳也一脸疑惑,只有夏夫人喜极而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她擦了擦泪水,吐露了一直没同孩子讲的实情,“你一出事你爸就急匆匆出去了,我刚和你爸联系过,他说这次一定可以彻底解决掉幕后黑手,不用再害怕了。”

“……什么?”还没反应过来的夏之阳呆呆地看着她,一直靠在墙上的鞠子清闻声也站直了身体,他只知道李非涉黑,但没想到还跟夏家有仇。

“之前把你堵在巷子里围殴的小混混也是同一批人。”夏夫人自从那次夏之阳住院以后就一直心惊胆战,近日来见风平浪静才好些,没想到防不胜防,只是参加一个生日宴会就又出了事,还差点赔上了一辈子,吓得她再不敢等,不求斩草除根,只求尽快得到心安,夏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不是普通的寻衅滋事,是与我们家之前有过生意上的矛盾的人。”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许是也想不通夏家与人为善,何时结下了这么大的仇,她不管公司里的事,可丈夫也很惊讶,只猜测大抵是有人天生睚眦必报,无法无天吧。

“上次你出事后,你爸爸就在暗地里搜集证据,几个小时前,他就动手了,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夏夫人又看向田岚,一脸歉意,“只是平白拖累了同学,太抱歉了,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我们来出。”

田岚哑然,显然是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信息量巨大的消息。

“这跟那彬……”田岚看向男友,夏之阳猜测:“那彬是跟着他们做事的。”

“那是他自作主张放你一马?”田岚皱着眉回想当时的场景,因为太过惊慌而有些模糊,只记得那彬凶狠不似作伪的动作神情,“这么说……他也是被迫找你麻烦的?”

这么说,还得谢谢那彬。

情理上似乎说得通,可是闹这么大一出……

田岚蹙起了眉,夏夫人看着几个孩子面色各异,不由出声询问:“那个叫那彬的人,跟你们很熟吗?”

夏之阳下意识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鞠子清,他认出了时楼手里的围巾和伞。

鞠子清挑剔,也惜物,常常是一样东西用好几年,久而久之每样东西都仿佛成了他个人风格的组成部分。

“子清,生日快乐。”夏之阳恍惚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目光复杂地望着好友,没有回答妈妈的问题。

鞠子清脸色死寂惨白,再怎么迟钝,夏之阳也意识到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了。

田岚跟着点点头,“生日快乐,鞠子清。”

鞠子清身形一颤,急促地扫了他们一眼,从信赖的朋友到正在整理笔录的警察,微微睁大了眼睛,仿佛惊醒一般,突然转身推门跑了出去。

“哎,小清!”夏夫人急忙起身,夏之阳拉住她。

夏夫人不解地看向儿子,却见一向缺心眼的傻儿子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轻声道:“妈,你让他去弄明白一些事情。”

“可……”

“我也想弄明白。”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觉得很多事情变了。他想起了年级里流传的绯闻,主角一个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另一个就是今日风波的主导。

“那小清受伤了怎么办?”夏夫人嗔怪地看着儿子。

“鞠叔叔肯定会派人保护好他的。”一时疏忽大意,这次事情闹这么大,安保可有得忙了。

再说了,夏之阳和田岚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

对他都留了手,那个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伤害鞠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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