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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兄弟阋墙(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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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楼不急着单靠说服让裴节明白裴长泓的无情,他从小被父母溺爱,又不像他一样早早地见识了亲情的单薄,自然容易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于是他轻描淡写地换了个说法,“届时总要换防的,五哥不多挑几处么?”

“能换去哪个州府也不是说行就行的事情。”裴节嘀咕着,心底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时楼不信任父皇,但他也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跟他起争执,顺水推舟也就轻轻翻过了这页,“你有中意的告诉我就好,到时候我向父皇求恩典。”

“我觉得东海滨州就不错。”要想真正养成自己的势力,得挑选一个不被监视的地方,滨州靠海,远离西疆,而滨州兵马统帅曹汎曾经追随罗、范,再合适不过。

裴节不知道时楼的苦心,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曹汎只是地方将领,他不认识,对滨州也不了解,只是看在时楼的面子上才应允,讨他开心罢了。

两人聊了这片刻,范赛心就找到窈娘警告过了,窈娘也是捂着心口一阵后怕,再三道歉,许诺今晚发生的事情绝不会走漏一点风声。

“你背后的主子也不该知道。”范赛心说这话时不是商量的语气,“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不是所有消息人脉都能用来赚钱的。”

窈娘自然是连连答应,又流水一般送上来许多珍贵佳肴。

本也不是真的生气,裴节从小就这样,范赛心跟他是同一类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想着不同没开窍的人计较,回来后情绪已经平复下来。还没坐下多久,裴节转了转眼珠,说要走了。

范赛心简直不敢相信:“你还在生气?”

“我俩有事要办,你想留就留下来好了,不用你送。”裴节说的事情自然就是去鸿胪寺夜袭。

范赛心哪里放心,天月楼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他俩要是出点差错,范府就没了。

刚闹过不痛快,裴节也想拉近下关系,他是真当范赛心是朋友,只是话题踩了他痛脚,一时没忍住才这样。不过范赛心的母亲范夫人是京城有名的严母,他怕范赛心泄密,所以叫他发誓才能让他一起。

范赛心踌躇片刻,终究还是担忧占了上风,咬咬牙立了毒誓。人是他接应的,自然得由他送回去。反正都偷溜出宫了,债多不愁,哪怕裴节真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应该也不会捅破天去。

他自认还是了解裴节的,总在小事上胡搅蛮缠罢了。

系统只能默默为他点蜡。

范赛心是了解裴节没错,可他不了解裴兰,更不了解时楼。

“潜入鸿胪寺?!”范赛心拍案而起,“两位殿下莫不是疯了!”

他惯常与他们没大没小的,用上尊称多半是玩笑或讽刺。

“哎呀你小点声儿!又不是鸿胪寺核心地带,使臣就住在外围的院子里,看守也不严密,怕什么?”裴节瞪眼道,“就准他们打擂台欺负我们不成?你莫不是忘了兰弟被北凉那贱奴打得吐血的样子!”

“那黥奴不是已经失踪了吗?”范赛心苦口婆心,他虽然也有整北凉的念头,可也没有裴节单枪匹马这么“勇猛”,至少得再找点帮手才行。

“那使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裴节冷哼道,“不都是他的意思?现在我只是给这来使下点小药,迟早有一天,要取那北凉王项上人头!”

他铁了心要做的事情,谁能拦得住,何况这里唯一能稍微压制他的时楼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范赛心只得哭丧着脸追随而去。不过多留了个心眼儿,要来几个乖巧乐姬,隔着重重轻纱竹幕奏乐,并叮嘱窈娘不要其他人来打搅。

时楼见他虽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胆大心细,可知天生是个犯事的好料子,裴节就没想到布置不在场证明。

三人蹑手蹑脚地溜出天月楼,往鸿胪寺潜去。鸿胪寺日常有重兵把守,但是今夜乞巧,理当与民同乐,街头热闹得叫人心痒,使团中也有不少人出去体验记录夏国的民俗风情,鸿胪寺人来人往,看守松懈了不少。

范赛心带他们到后院旁的小巷,半蹲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们先进去。”

“你留在外面望风吧。”时楼自己也可以进去,但考虑到裴节,还是脱下鞋子扔过墙,道了声抱歉便踩上了范赛心的肩膀。

范赛心自小习武勤勉,虽然年少,肩背已然宽阔伟岸,很有几分底子。他首先感知到贴近的身体,几乎被衣摆上清冽浅淡的香气围绕,皇室用香极为讲究,范赛心不通此道,闻不出是什么品种,只觉得好闻得厉害,像冬天围炉夜话,大雪飘飞中嗅到的白梅。接着便是隔着衣衫和罗袜踩到自己肩上的双足。范赛心缓缓站直了身体送时楼向上攀援,生怕他站不稳,又小心地伸出手握住了肩上的脚踝。

好细。

范赛心一下子松了五指,不敢握得太紧,红着耳朵垂头做好自己的工具人。好在巷子里夜色浓重,没人注意到他不自在的模样。身上骤然一轻,他抬头看去,恰好被银白的罩纱拂过鼻尖,见时楼撑着墙垣翻身过去,身姿轻巧如雨燕,一时竟有些怅然若失。

“发什么呆。”裴节催他,“你也想进去?”

范赛心摸了摸鼻子,如法炮制地背起了裴节,一边道,“我就不进去了,总要有人在外接应的,你们小心些,若有不对就吹个哨子,我去正门调虎离山,吹两声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若是翻不出来,我再翻进去送你们出来。”

他曾经送给裴节一枚鹰哨,裴节爱不释手,一向是随身带着的。

“够义气。”裴节十分满意,时楼在墙的另一边接他落地,听到裴节回头夸范赛心。

“你们快点办完安全出来,我就谢天谢地了。”范赛心的声音隔着墙,已经听不太真切,透露出几分无奈。

范赛心找到的这处墙垣,正在北凉使团居所附近。时楼倾耳听了片刻,带着裴节摸到了住房区域。裴节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脸上泛起薄薄的红晕,他从珍珠银香囊中拿出毒药,压低声音问:“我们是直接下在茶水中么?还是抹在食具上?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夜宵……”

时楼看了他一眼,居然事先都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他们运气很好,北凉使臣正独自在房中休息,曾参战的那些武士不知是居住在别处还是出去玩了,至少时楼没有看到阿灵和甘若的身影。

“茶水清淡,虽然北凉人喜食的奶茶里加了盐和牛乳,但依旧不足以盖住药的味道,不可取。抹在碗杯上同理。”时楼否定了他的提议,“使臣出使异邦,只会更加警惕。想要下药,只能下在浓烈辛辣的食物中。再过半个时辰,可能会有人来送肉汤,届时我们再想办法下进去。”

“你怎么知道?”裴节好奇。

“北凉以游牧为主,王廷也不改旧俗,习惯夜间再吃一顿。”时楼不疾不徐地同他解释,“寻常风俗录中都有记载,文珠馆典籍浩瀚更胜民间,不仅是饮食喜好,上至王族更替、律典文籍,下至食货异闻、百姓日常,闲暇时多翻几本也就基本有数了。欲成事者,需提前准备,无论谋事大小,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五哥可记住了?”

裴节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兰弟好生厉害,以后定然无人能敌。”

“无人能敌?”时楼眉眼弯弯笑了笑,树荫下月影婆娑,侧影洁白细腻,泛着海泊珍珠一般的颜色,薄唇开合温声细语道,“战将贵在勇猛,是冲锋陷阵的先锋,统帅则贵在智谋,坐镇大军,从不亲涉险境,而是指挥先锋,排兵布阵。五哥夸我厉害,夸的是勇猛还是智谋?”

自古战将多草莽,统帅多勋贵。

裴兰虽为皇子,却是裴苍手中长刀,卖点在武艺,再厉害身份也低一阶。

“你当然是智勇双全。”裴节一脸理所当然道,不知是没有深思,还是深思过后也这么想。

时楼失笑,掏出随身的小刀一点点将药丸磨成粉末,一边示意裴节附耳过来,叮嘱了几句,“等会儿我们要速战速决,明白了吗”

裴节自然无有不应。

交代清楚后时楼就开始闭眸休息,等待时机,在月光下如同一尊无声无息的玉人,裴节的呼吸都不由得更轻了些。

他猜测的果然没错,不多时就有一婢女提着食盒来敲门,使臣开门后两人嬉笑了几句才接过木盒。那婢女却没有走,原来使臣将东西放好以后,又出门与婢女相携而去了。

观两人举止亲密,显然是早有首尾。

这倒是便宜了他们。房门上了锁,只能从窗户潜入,裴节本想跟着,奈何窗口临水,仅有岸边几块巨石勉强可做落脚点,巨石距窗户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他不如时楼灵活,怕半途落水搞砸,只好作罢,乖乖站在一旁等待。

时楼脚尖轻点,带着药粉潜入,很快就出来了。腰间环佩相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裴节没有在意,兴奋道,“他一定会吃吗?”

时楼却是脸色一变,一把将他压低了身体。

“刚刚可有听到什么声音?”不远处传来那婢女的声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裴节睁大了眼睛,心如擂鼓。时楼面无表情,判定使臣想要过来后,当机立断地捡起一块石头向岸边茂密树丛中掷去。

喵嗷——

凄厉的猫叫声吓了使臣一跳。他本来就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的地方,是婢女因私会而格外警惕,一点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

“野猫罢了。”使臣揽着那婢女的肩笑道。

“这个时节哪儿来的野猫。”女子笑着轻轻锤了他一把,“还是小心点儿好。”

“当然是被那碗好肉吸引过来的,你的厨艺可香得很,我这儿还有坛好酒,你我一起小酌一杯如何。”使臣带婢女进了屋子,一路说笑着合上了门。

时楼松开了手,他狐疑地看向了更远处的另一堵高墙,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才似乎从那个方向传来了令他警惕的气息。裴节依旧沉浸在惊愕中,又回忆起方才从他口中吐露出的轻软猫叫,腾地站起身,脸上鲜红欲滴。

时楼当他是紧张,放下心中纠结的点,还分心安慰了他一句。

“我们走吧。”

“嗯……嗯?哦哦,嗯!”裴节缓过神来,连忙小心跟上了他的步伐。

“你怎么……学猫学得那么像啊,还,还……”还那么好听。

他支支吾吾小声问的时候,时楼正在墙边半蹲下身体想送他先过去。裴节方才一惊一乍,脑子还糊着,竟没反应得过来拒绝,按照指令一一照做了。

“喵~”时楼又模仿了一声逗他玩,尾音拉得又长又黏。

裴节脚底一滑差点摔倒,颤颤巍巍地恼羞成怒道:“我已经知道你学得像了!”

范赛心终于等到两个人安全无虞地出来,觉得自己的身家性命又安全了几分,长长舒了一口气,望着四周奇怪道,“这时节哪来的猫?”

裴节怕时楼要在范赛心面前也表演,连忙霸道地捂住了他的嘴不让说。

此时乞巧佳夜的喧嚣也渐渐散去,火树银花熄落,大街上路人带着困倦的笑意和满足纷纷回家。三个人很快回到了天月楼,又听了几曲,赶在宫中的热闹散去前原路返回。

裴节自去应付宫女,时楼这边是没人管束的。春草病了,清霞重新调来个伶俐听话的宫女,名唤秋芯。秋芯服侍他宽衣,解下腰间的玉佩香囊时,察觉到香囊中似有清脆声响,问他要不要收起来。

“放那儿吧。”

“是。”

秋芯走后,时楼身着柔软亵衣,解开了香囊,里面有一个小瓷瓶。他取出空瓶,放进了一只小木盒中,盒中还用丝帕裹着一颗珍珠。

“明日一早,你把这个送去大皇兄那儿。”时楼又再次唤来秋芯,将盒子递给了她。

这盒子本就是裴苍送给他装满月珠的,瓷瓶也是他给的。裴苍看到这两样东西,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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