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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兄弟阋墙(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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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楼被独孤灵带去了习武场,北凉王虽然软禁他,但并不禁止独孤灵过去找他,甚至带他出门。每到这种时候,习武场上就会多出不少人来,有意无意地朝着时楼的方向望过来。

那些目光往往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因为北凉有名有姓的将领武士,还活着的人里面,十有八九都与时楼有着深仇大恨,不是亲故兄弟死在他刀下,就是自己挨过教训。

草场在寒风中泛着枯色,兵刃碰撞声从不远处传来,夹杂着带着血腥气的粗犷喊声,北凉尚武,与时楼身上京都养出来的清质疏离格格不入。

“灵公主好本事,这堂堂鬼首名刀,到公主手中,乖巧得像是没开刃的小玩意儿。”一个独眼男人吹了个口哨,咧嘴笑道,目光直直地对着为独孤灵挑弓的时楼,针刺般划过。

系统:“这是在开车吗?”

时楼意味深长道:“我知道你在这个世界无聊,但没想到……最近在看什么呢?”

系统:“《人类的暗示、隐喻与象征传统——带你认识诡计多端的碳基人》,所以说是不是?”

时楼:“本来还不觉得,你一说感觉是有点怪。”

独眼的敌意很大,时楼三年前在此地立威就是通过一箭射中他的眼睛,主将坠马,不战即胜,打了个大胜仗。

系统:“哦,这是那个说你长得像女人的人。”

时楼泰然自若,跟在独孤灵身后,面对这些不怀好意的视线,没有丝毫不安,甚至有闲心回了一句,“不敢在阵前与我对峙,在这儿耍威风,确实是将军的风格。”

这话引来一阵哄笑,都是来自不同部族的年轻人,一个个膂力过人,弓马娴熟,实力相当,谁也不压谁一头,笑就笑了。独眼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被笑声激得怒气上涌,“我看你还能风光几时!还有你那个妹妹,我听说中原女子细皮嫩肉,就是不知道跟你相比如何,兄妹二人同侍我北凉——”

他不提裴英还好,一提时楼就火大,手腕一转便将箭锋对准了独眼,“再不闭嘴,就把你另一只眼睛也收了。”

这么点距离,根本不需要瞄准,指哪打哪,只要手指一松就能取了独眼的性命。

他气势冷峻,独眼竟一下子被慑住,后退了半步,反应过来更是恼羞成怒,咧嘴狰狞地冲上前来,“裴兰!这里是我北凉!你当你还是那个……啊啊啊啊啊啊!!”

未竟之言被一箭刹住,谁都没想到他来真的,说动手就动手。现场静了一瞬,只听到男人捂着脸轰然倒地的惨叫声,一把长箭钉在他脸上,箭羽蜂鸣作响。

时楼放下弓,眼睛都没眨一下,剔透如琉璃,语气中带着诡异的平静,“我什么时候同你开过玩笑话了。”

话音刚落,独眼的副官终于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扑上来,宛如一头发狂的野兽,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直取命门。时楼几乎在副官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就发动回击,一个反手擒拿将对方攻势瓦解,随即旋身一绕,腰身如同巨蟒般缠了上去,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眼前一个忽闪,只听“砰”的一声,副官的身体就狠狠砸在了地上。

场外有人目光闪了闪,这分明是大漠部落勇士惯用的身法,中原人一向自视甚高,看不起这些白打的武术。他们突然意识到,这大夏七皇子,其实也是西南边迦落八云部的儿子。

又有人冲了上去,却接连倒下,热血飞溅在时楼脸上,血珠顺着侧脸缓缓滑落,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慑人。

“都给我住手!”独孤灵鞭子一甩,怒斥道,“都傻了吗!还不快把驸马带走!”

她的态度让其他人脸色一变,“裴兰出言不逊,灵公主还要保他?!”

“你家将军挑衅在先,又技不如人,杀便杀了,我的人自然我来管教!”独孤灵自小受宠,脾气大,哪里会受人压制。甘若听了她的命令,沉默地走上前去要带走时楼。

时楼轻轻一笑,竟是事不关己道,“我还以为你们是铜墙铁壁,却原来也并不被当人看。”他手指一松,刚刚被几条动脉磨钝了的碎瓷片应声落地,“真亏你们还这么替人卖命。”

他在幽州夙兴夜寐苦心经营四年,可不是白呆的,如今身入敌营,就是要再放上一把火,将北凉内部的矛盾激化,彻底摧毁这个松散的联盟。前两天被裴英和亲的消息刺激到,时楼不想再等,当机立断约定好时间,向盖亚意识借了几道天雷。

一个小小的天气变化,有心营造,就能成为压垮人心的最后一片雪花。

独孤灵怒极,“甘若!”

“公主莫不是傻了,甘若是箭手,怎么可能与我近身而战。”平心而论,甘若人品不错,时楼动手的时候惋惜了一下,只把人打晕。他继续道,“公主真是和北凉王一样,惯会使唤人,反正冒险的也不是自己,都是异族人,是吧?”

他抬手擦了擦脸,不仅没能擦干净,反将血抹得更开了,红得触目惊心。

这里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不过人多,最后终于不敌围攻之势,被七手八脚地擒住跪压在独孤灵跟前。独孤灵面目森冷,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处置他。

“独孤氏气数已尽,公主再不醒悟可就晚了。”时楼喘了几口气,咧嘴微微一笑。虽然境遇狼狈,半张脸都是血污草屑,却带着股令人恼火的气定神闲,好像什么都不值得他变脸,什么都无法让他屈服一样。时楼声音不大,但在一片沉默之中,只有北风呼啸,在场人人皆清晰可闻。

“驸马是得了癔症?”独孤灵冷笑。

“你不知道我夏朝国师吗?若无神谕指引,我又怎么会亲来幽州,直接告诉你也不妨事。”时楼毫无心理负担地给国师扣上高帽,“独孤氏行事不仁,为天所忌,神佛不佑,将以天谴之雷为号,七日覆灭。”

独孤灵自然不信,命人将时楼绑好关进了地牢。

伤员也被抬了下去,众人面面相觑,一人硬着头皮道:“可要将此事告知王上?”

“妖言惑众,这你也信?”独孤灵一脸不耐烦,也就没留意到有几个人对了对视线,露出了意味不明的严肃神情。大夏国师声名远扬,传闻是神鬼下凡,有超凡的神通,如果这六皇子说的是真的——

日落后开始飘雪,雪越飘越大,原本还对时楼的话持怀疑态度的人彻底放下心来,果真是胡言乱语。可谁料午夜时分,天际炸开巨响,粗壮的紫白电光在隆隆的雷声中,撕裂暗空,大雪漫天纷扬狂舞,雷电照亮了沉睡的草原,惊醒的婴孩啼哭不止。

这雷只持续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倏然停了,仿佛没有发生过,却仿佛一记警钟,重重地敲在了知情人的心头。

果真是天谴!

这对有些人而言是灾难,对有些人而言却是等待已久的良机。

次日,北凉的探子发现幽州军帐多了一倍,交涉往来的使臣声称这只是护送公主和亲的人马,临时戒严,礼成后就会撤去。

北凉王心道你莫不是把我当傻子,当即也征召调动兵马,以防不测。

为捉捕六皇子而使出声东击西之计的军队刚刚损耗过甚,还没完全恢复元气,就又要有战,一时间众部怨气沸反盈天。

“他独孤南的命是命,我儿的命就不是命了么!简直是欺人太甚!”今年冬天格外寒冷,手下的牧民日子难过,王庭却是温暖奢华,小藩王难免愤愤不平。北凉王子逝世之后,北凉王越发偏执,非要报复那大夏的六皇子,不惜一切代价,敢情代价都是别人付出,他当然不心疼!

“阿父可听见昨夜惊雷打雪,我听到过一个消息……”一个年轻人压低了声音道。

正是那日练武场上的小将之一。

时楼被关押在水牢,独孤王震怒,不再准许其他人探视。然而当晚就有人混在大夫里,借送药的名义联系上他,并将消息带给了交好的部族。

和亲的婚期很快到来。

裴英换上赤红的嫁衣,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了北凉迎亲的车辇。护送的士兵铁甲森然,在风雪中如同沉默冷硬的石像,重重围着中心的烛火。军队早已埋伏在雪谷。

北凉王世子已死,所以名义上成亲的是另一个王子。王庭挂满了红绸,在漫天白雪之中鲜艳逼人。车辇顺利地送入王庭,裴英掀开帘子,却没有看到要迎娶北凉王女的时楼,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侧耳听了听,大地似在颤动。这是大军行进才会有的动静。

察觉到一丝不详的气息,掀开帘子就要下轿。

“请公主在此等候。”锵的一声,兵刃出鞘反射出锐利的寒光,不知什么时候,迎亲送亲的礼官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穿着铁甲的北凉士兵围聚在四周。几个护送公主的侍卫警惕地拔刀对峙,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被当做人质的裴英抿了抿红纸晕染过的薄唇,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安排。

他与哥哥刚好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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