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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兄弟阋墙(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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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中滨州来京师正顺着海风,从京师前往滨州却不能原路去,为借内陆水利之便要特意从丰州周转。舟师大军驻守滨州,因此裴节与时楼两个空降领导只带了上百精锐亲兵,顺水而下。

刚发生了那么多刺激到裴英的事情,两人简直能从范赛心吵到黄绮文,裴英想帮他把赐婚退了,时楼一来不想打草惊蛇,让裴苍对他和裴英生出过多的忌惮和防备,二来也有用未婚妻让裴英认清现实的念头,就没同意。走之前还没把裴英哄好,时楼并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

好在还有一个裴苏在暗中盯着,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的变故。可不知为何,时楼内心隐约有些不安。

“殿下,甲板上风大,进屋歇一歇吧。”一个年轻的小将领过来找时楼。

“是因为离王兄在里面,我不在,叫你们待着不自在了?”

此番离京之前,裴节也封了亲王,一字封号“离”,取草木茂盛之意,又离通丽,火也,也符合宸贵妃和裴节的性情。说是这么说,但大家一听也就都知道,这皇位是绝不会落在瑶华宫的了。

小将自幽州就随着时楼出生入死,听到时楼的打趣,红着耳朵挠了挠头,没敢撒谎否认,索性顺势告起状来,“殿下您有所不知,那群家伙可太气人!什么事都要使唤我们这边的兄弟做,谁比谁高贵似的!凉州不也是穷山恶水出来的?真是狗穿人衣裳,叫他们装起来了!”

“不想做的事,客气点儿拒了就是。”武人大多气性大,而且上行下效,裴节讨厌他,时楼也不指望他手下的兵会对自己的人客气,“拒了还闹,就再忍一次,过三次还不罢休,你家殿下我才好整顿军中风气啊。”

否则还没开打呢就传出副将挑衅主将的消息,扰乱军心怎么办。

年轻小将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当枪使了,先是气急,又是后怕,脸色红红白白,狠狠握拳锤了把围栏,“简直欺人太甚!”他下意识想要去找人讨个说法,好歹反应过来忍住了。

“难不成就让那帮阴险小人暗中使坏么!”他气红了眼,又心疼自家将军,这都在宫里过得什么日子!

向来是暗中使坏算计别人的时楼读懂了他眼中的情绪,心情微妙地咳了一声,安慰道,“也不全然是坏事,这次军饷可足得很。”

那小将却更心疼了,偷偷在心底大逆不道地指责皇帝偏心。他心中恨恨,下定决心要在战场上把这份面子挣回来,杀五皇子嫡系一个面上无光。也叫关内的人见识见识,殿下在幽州的英姿威名!

不过说些闲话的功夫,两岸青山迢迢,上京已远。

*

丰州都督久浸官场,一路接风洗尘,又留他们在府中暂住两晚,稍事休整。因路上有人晕船,时楼便答应了。午后到的丰州,后天一早就走,不会延误军机。

裴节:“兰弟长大后,反而娇气了。”说罢便甩开了马鞭,驰去郊外遛马。他的坐骑是一匹通体纯黑的战马,正值矫健壮年,皮毛光滑如缎,名唤“乌夜啼”,脾气暴烈更甚冰凌。

被阴阳怪气了一番还没有反驳的机会,时楼神色不变,履行起主将不在时一个副将应尽的职责,“劳都督安排休整。”

“不敢不敢,殿下这边请。”丰州都督暗暗抹了把汗,一路瞅着时楼脸色,问要不要派些人马去护着离王。

“你当他是谁?”时楼嗤笑,“没有惊扰你丰州百姓就算好的了。”

裴节在凉州剿匪有功,端了不知多少山林老巢,丰州地势平坦,平原的郊外于他而言不会有什么风险。

傍晚,乌夜啼的嘶鸣划破了都督府长街的寂静,裴节黑着脸闯入了时楼休息的庭院,呵斥卫兵,“滚开!”

门外守着的亲兵没能拦住,险些和裴节的人打起来。

裴节破门而入,时楼从桌上抬起头,看他怒气勃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略微一顿。

“你与曹汎,不,是你与范赛心,究竟——”裴节牙齿咬得咯吱响。

滨州守将曹汎受过范府恩惠,也与罗府亲近,可曹汎那个狗东西!言语间竟然流露出对逍遥王的讨好之意!一个地方上的武将,裴苍的手还没能伸得这么远,那么谁搞的鬼不言而喻。

又是范赛心!

范赛心若是在场,必然逃不过盛怒之下裴节的一顿毒打。他本以为范赛心是长大后与他疏远了,却不想他是真的对时楼上了心,居然还特意敲打过曹汎!

“曹将军来丰州了?”时楼向他身后张望两眼,没见着人,“离王兄是去见他才这么晚回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惹你这么生气。”

“你知道,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你活着离开滨州。”裴节将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人的视线,眉头紧锁着骂道,“你是装这副贱样装上瘾了么,我是傻子才叫你再骗一次!”

时楼自动忽略了他的情绪性发言,拢了拢肩上披着的衣服,垂眸继续看手上的地图,“不巧,我是打算要回上京去的。既然有了冲突,就只好各凭本事。”

裴节一把夺过地图撕烂了,“别想蒙混过去,你与范赛心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想听我说什么。”时楼没了可以看的东西,只好将目光移向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既已预想了答案,我说什么难道重要么?”

他语气沉缓,不疾不徐,裴节却被他的从容彻底激怒了,指着他,“好,好!你总是最占理!”

“实际上做了什么亏心事你自己知道!披着这身皮囊骗我还不够——恐怕也不止范赛心,你在幽州有多得人心我在凉州都听得到,难道平头布衣都值得你堂堂皇子屈尊做戏!还有你在北凉侥幸逃过一死,也是巧言令色谄媚求生吧!枉我当年看你可怜,竟轻信于你,却忘了你是天生的贱骨头,娼妇作风,和你娘一样!”

时楼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辱骂,将裴节赤红的眼眶和额头的青筋尽收于眼中,甚至还有闲心将落下的头发别在耳后,等他骂完了才冷声回了一句,“离王如此气恼,是因为我之前骗了你,还是因为我骗过你之后,又去‘骗’了别人,还是因为发现自己比别人更好骗,面上无光了?”

裴节瞳孔骤缩,裹挟着劲风的拳头直冲时楼门面而来,幸好时楼反应快,几乎是瞬间侧身躲过,卡住了裴节手腕后,伸出手臂格挡立马袭来的另一只手,一呼一吸间两人已成对峙角力之势。

“被我戳中痛处了?”时楼问。

“你究竟给范赛心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竟敢背叛本王。”裴节脸色森寒。

“我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也该有些变化,结果还是这么不中用。”时楼在他耳畔低声道,尾音轻而带着蔑意,“就你这样,整日困于私情,还妄想胜过我么?”

“你别自作多情!”

裴节身上还穿着白日的军装,关节处有硬甲护体,而时楼早已沐浴过换了常服,几个来回后手臂手指都钝痛发麻,不再恋战,矮身从禁锢中解开,后退两步趁机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长刀,刀不出鞘而直击门栓。

破开大门后,将外面互相敌视的随从们吓了一跳。只见向来谦和待人的六皇子松散地拎着长刀,做出了送客的姿态,“天色不早,五哥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了。”

没人敢在这时候发出声音,盖因刀柄上的鬼首与离王的脸色不知哪个更骇人些,他们心惊胆战地生怕两位殿下打起来。裴节最讨厌被别人看了笑话,憎恶压下怒火,也稍稍冷静下来,只怨恨地看着时楼,啐了一口阴恻恻道,“我且等着,看你能笑到几时。”

“那五哥可要擦亮眼睛。”面对挑衅,时楼却解了面上的冰霜,微微笑了,施施然理了理方才扯乱的衣领,疲惫也似地,“不送了,五哥自便。”

他关上了门。

随从们噤若寒蝉,埋头罚站,过了许久才见五皇子转身离去。没人知道那半盏茶的功夫里,五皇子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想着些什么,才有那般可怖的、山雨欲来的气势。

屋内,时楼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这都啥跟啥啊,他跟范赛心清清白白手都没有挨好不好。

系统抱怨范赛心也真是多事。

听裴节方才的意思,是想和曹汎联手对他下杀手,却意料之外遭到拒绝,一时气不过竟直接找来摊牌了。这杀意不似作伪,明牌也可见有底气。

系统:“你得多加提防了。”

离王封地就在滨州附近,他要是真折在这里,怕是要被挫骨扬灰,撒在城门口受万人践踏呢。

从丰州到滨州,快马几个日夜便足矣。然而滨州边界多山路,要穿过一片低矮的山脉才进入平原,再延伸入海,所以即便有像乌夜啼和冰凌这样日行千里的好马,也颇花费了些功夫。最后达到滨州军营,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营地里气氛紧张,不时有列队集合登船去巡航警戒。

曹汎其实没有去丰州迎他们,那么之前的争执大概是缘于书信,此事有怪,时楼只好暂时压在心底。他暗中观察着曹汎,这是个面相忠厚的武将,不像是会在信里胡说八道随意编排的人。

“滨州临海,此处皆为水战,不知两位殿下可有什么想法?”曹汎介绍了目前的情况后,恭敬地问。

时楼明白他的顾虑,他与裴节之前都在平原山林打仗,而陆战与海战相差甚远,他俩并没有经验。但这次出征本就是裴节的私心私怨,所以他也只好给曹汎点个蜡,摊上两位空降的皇族上司,确实倒霉。

“滨州军备充足,本不该输,只是威慑力不够。”裴节指了指时楼,“擒贼先擒王,你若缺人,本王这正有一个举世无双的战将。”

时楼眯了眯眼,“离王谬赞,论阵前冲锋的本事,你我也没比过,怎么就举世无双了。”

正侃侃而谈的曹汎察觉到气氛有一丝不对,犹疑地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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