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正值秋收农忙时节,姐俩都跟着家里各自下地干活,农村里各家各户都热火朝天的忙着收玉米、收花生、种冬小麦等各种农活。
苏青也下地干活了,但她更像是跟着下地玩,家里有大型农具拖拉机,大哥、大嫂,也都正值壮年,都很能干,父母虽说年迈,但也都是身体健康,依然是干农活的好劳动力,每次都是干不多一会苏青就被苏老头赶回家了:“二青你带俩孩子回去吧,回去收拾收拾院子,喂喂鸡鸭,再把饭做上。”在农村,收拾院子、喂鸡喂鸭喂大鹅、做饭都是轻活儿。
刘文卿家就明显累喽,她家正经的劳动力只有刘爸爸。刘妈妈自从生完弟弟腰就不怎么好了,经常腰疼,干点活就得停下来锤腰。去县医院也看过大夫,说是腰椎间盘突出,只能多休息,少干重活;家里一直对弟弟寄予厚望,奶奶更是一点农活都不舍得让干,天天看着宝贝孙子,啥都不让干:“孙啊,你就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做大官。”
眼瞅着黄昏来临,刘文卿和刘爸爸把掰下来的玉米一麻袋一麻袋的背到大表哥苏茂的拖拉机上,等表哥把玉米给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离开玉米地的时候,刘爸爸分几个点将玉米杆都点上火,待烧完第二天就能来犁地了,犁完再种上冬小麦,然后就该回北京上班了。
刘文卿也一直对奶奶的偏心不置可否,想想毕竟自己上学时候干的农活也不是很多,尤其是高中那三年,她更是课业繁重到几乎都没有时间做最轻松的活——喂鸡喂鸭喂鹅。
当时奶奶更是念念叨叨的颇有微词,好在自己的妈妈思想开明,坚持着:“什么男孩女孩了,她既然要上,我就供她。”毕竟村里和她同龄的女孩,大多数都是初中毕业之后就出去打工了,像她这样能一直上学念完高中念大学的只有她自己,连男孩子都没有。这些她都能理解,毕竟农村出来个大学生太难了。
临走,刘文卿想想自己的高中三年,又看看坐在书桌前假装学习,却心不在焉的扣着手指头的弟弟,想到假前他说要去北京玩的那番话,鼓励的说道:“你这三年别老想着玩,考上大学再玩,考上大学之后我给你买电脑、买苹果手机。”说罢又掏出一个装有一千块钱的信封:“住校了,在学校里好好吃饭。”
刘文怀打开信封看到是钱,眼睛顿时亮起来,他高兴的说:“我都知道啦,姐,你别跟咱妈似的唠叨了,我一定好好学习,嘿嘿。”说着把信封夹在自己书里,看着姐姐又表决心一样高兴的说:“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吃饭。”再拍拍书,对着姐姐笑。
姐俩各自给家里留了一些钱,苏青留的不多,她一直都是每个月给妈妈攒五百,从开始工作到现在,今年也攒了三千块了,这次一并都交给了妈妈,苏妈妈没推脱的接了:“二青,妈不花这个钱,都给你攒着,当你结婚的嫁妆。”
假期过的很快,姐俩收拾行囊又坐上了回北京的大巴,苏茂照利开拖拉机把姐俩送到镇上,巧的是这次竟然还是回来时的那两位大哥。大嗓门的那位大哥一眼就认出了这姐俩,虽然比来时候黑了点瘦了点,但是依旧认出来了,大哥就带她俩上车,没让她们往后走,直接给她们安排了靠最前面的两个床位:司机身后。没说普通话而是操着一口和她们一样的方言说道:“前面不晃。”从车前拿出来两张名片,给了姐俩一张,说:“过年回家打我电话,我给你们还留这俩位子”,不等姐俩说话,就转身下车也给了苏茂一张:“名片留着,她俩坐我车你放心,这条线我们伙计跑好几年了,在北京也有认识的伙计。”
苏茂赶忙称谢,说自己的两个妹妹都在北京工作,谢谢老乡的关照。又很快的从自己皮夹克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来烟递给给对方,还拿出打火机作势给他点上。大哥摆摆手不要烟的说了句:“都老乡。”带着股“人狠话不多”、“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江湖霸气。这位大哥顿时让苏茂、刘文卿、苏青三人觉得安全感十足。
金秋十月,苏青的工作和生活逐渐走向正规,由于她现在是公司的正式职工了,就在公司行政王强的协助下,她需要将原来证书上的工作单位名称改成现在公司的名称,发证机关直接给更换了一个新的证书,原来的证书就随之作废。苏青踏踏实实的边工作边学习,她感觉每天能跟同事学到新本领,每天都在进步,偶尔也加个班,周末和表姐一起去学开车,日子过很充实。
伴随着这份充实的是白瑞婕进京了。
白瑞婕是苏青的同校、同省老乡,俩人是在大一上学期放寒假回家的火车上认识的,同为大一新生的她们,坐着同一班次的绿皮火车,就此产生了深厚的友谊,俩人无论上学时候还毕业后一直联系紧密,由于都是在北京求学的老乡,刘文卿也就很自然的认识了苏青的同学白瑞婕。所以白瑞婕毕业后的一些的事苏青和表姐刘文卿姐俩都了解。
在白瑞婕再一次打电话诉说自己不想继续待在老家,想继续留在北京找工作的时候,姐妹俩就邀请白瑞婕同她们一起住在她们租住的地方,白瑞婕开始还是推辞的,但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地方落脚就也不矫情的来了。
来前姐俩去旧货市场给白瑞婕买了张床,又把当作大衣柜的大货架挪到了进门靠右手边的墙边,白瑞婕的小床就和苏青的床头对接在一起,中间又扯了根绳子,到时候拉上个帘。白瑞婕是在白妈妈的陪同下进京的,白妈妈也只是在她们租住地方的沙发上住了几宿,看白瑞婕安顿好了,也就回去了,临走少不了对苏青姐俩说了很多感激和感谢的话,对三个姑娘千叮咛万嘱咐,给白瑞婕留下了几千块钱,还是回老家了,毕竟白妈妈也是上班的,请太长的假也不方便。
白瑞婕就从投简历、面试开始,也进入了北漂的生涯。
她很苦恼,她大学学的是电子商务,毕业后一直迷茫到不知道自己要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想做网络设计,又觉得自己不像刘文卿这种专门从事计算机专业的能力水平高;想做网络营销,又感觉自己不够放的开做不好销售的工作,面试了几个销售岗位,有的HR问她酒量怎么样,她更觉得自己扭扭捏捏的放不开。
开始陷入自怨自艾: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学别的专业;又有一种逃避现实的想法要不继续考研深造?可是想着自己每每都是勉强混个六十分及格的专业课,不免打起了退堂鼓;其实从一毕业就听爸爸的话,去考公务员也未尝不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可是她又不想考公务员,就是不想考试。从小到大考试考的够够的了,能顺利的考上大学也是自己拼尽全力了。不免沮丧又颓废的神情愈来愈明显。
十月底的一天,刘文卿和苏青姐俩匆匆忙忙的去上班之后,她一整天都待在出租屋里,又是在发简历、打电话中渡过了一天,有主动打过去的:“请问贵公司还招人吗?”、“请问贵公司的岗位招满员了吗?”;也有被动接起的:“毕业一年了”、“毕业后没从事专业相关的工作”;更多的是遗憾和失落的:“好的,谢谢,打扰了”,“谢谢,再见。”……
她整个十月中旬都在找工作种渡过的,看看自己的好朋友苏青,每天都是精气神满满,她神情越来越沮丧,颓废的靠在沙发上,想想自己寄人篱下,坐吃山空的,一筹莫展哭了。
刘文卿下班回来后看出了白瑞婕的哭过的神情,想到前几天苏青表妹和自己在□□上的聊天:“姐,小婕得怎么办啊?我看她越来越不爱笑了。”
“什么怎么办,找工作不都是这样嘛,都这么大人了”
“我知道,咱俩找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可她这人心气一直比咱俩高”
“你开春那会找工作不更是找了一个多月?她这不才半个月嘛”
“我就没好意思和你说,你不知道,我那一个多月是真难受,自己偷偷哭了好几次。”
“那时候看你每天挺好啊,我真不知道你哭过”
“就是很难受,你看小婕,她最近这几天都没化妆了”
“也是,昨天晚上我约她和我去超市她都不想去。”
“是啊姐,可得怎么办啊,她别得抑郁症了?”
“别乱说,抑郁症哪这么容易得,瞎操心”
“反正我就是觉得她状态不太好。”
“那我们在她面前说话小心一点,有空也多开导开导她”
……
刘文卿想到这,就试探的问白瑞婕:“瑞婕,你想做会计、出纳的工作吗,我记得你不是有会计证嘛。专业工作不好找,要不试试会计、出纳呢?”